许素儿端着杯热茶走到秋雁身边,将茶递到她唇边,轻轻扬了扬唇。
&ldo;郡主?&rdo;秋雁立马放下手中的剑,接过许素儿递过来的茶,&ldo;外面乱得很,郡主还是莫要出来的好。&rdo;
&ldo;结束了。&rdo;许素儿指着天幕上的焰火,动了动唇瓣,无声地说着。
第90章黄雀2
两侧原本空无一人的高墙上登时涌现一批黑压压的士兵,手握长弓,箭抵于弦上,呈满月之势拉开,正对准着任永元等人。
先前紧闭的宫门也已经敞开,整齐的队伍从里面走出来,清一色的玄甲映入眼帘,响亮的脚步声在耳边飘荡,直直撞进心头。
身后火光冲天,兵器与铠甲的相碰声陆续传来。
任永元蓦然回过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给包饺子一般,牢牢困在其中。
&ldo;殿下,我们中计了。&rdo;杨旭拍着大腿,懊恼不已,此时才想起宋行止来。
&ldo;不可能的!不会的!&rdo;任永元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登时目瞪口呆,&ldo;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明明都要结束了。&rdo;
任鸿曦一手搭在任永元肩上,嘲讽道:&ldo;小崽子,你到底太嫩了,年轻人,得戒骄戒躁。&rdo;
&ldo;任鸿曦!&rdo;任永元愤怒地盯着任鸿曦,打开他的手,&ldo;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rdo;
&ldo;你以为你做了这么多父皇会感激你吗?&rdo;任永元怒吼道,&ldo;不会的,别说是感激你,他甚至还会怀疑你,怀疑你诈死另有所图。你这个蠢货!辛辛苦苦为别人做嫁衣!&rdo;
任鸿曦神色自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任永元,道:&ldo;至少现在,我比你好。&rdo;
&ldo;任鸿曦!&rdo;任永元不甘心地攥紧拳头,身子往后一仰,脖间生生受了一剑,鲜血立马淌了出来。
任永元毫不在意地往脖间随意擦了擦,重新扬起手中的剑,冲着发愣的杨旭声嘶力竭地喊道:&ldo;想活命就握紧你的剑给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光知道叫嚷有什么用!&rdo;
任永元每说一句话,脖间的鲜血就多溢出一分此刻的任永元完全就是在做困兽之斗,徒劳无功。
杨旭咬紧牙关,拔掉手腕上的箭矢,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身形有些迟缓,艰难地与身边的士兵厮杀起来。
漫天的箭矢犹如风吹落花般在狭长的宫道簌簌落下,无处躲闪的人们只能任凭宰割。
任永元膝盖受了一箭,单膝跪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被射成刺猬般的士兵。
杨旭脸朝着地,背上插满了羽箭,鲜血糊了一脸,断断续续地说道:&ldo;殿……殿下,我们,输……输了。&rdo;
任永元扶着剑的手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头盔早已不知去向,束发的玉冠也溜走了,长发散落下来,和着血紧贴在脸颊上。
膝盖处一片温热,也不知是哪个士兵的热血被浸染的,不,原来是他自己的血。
任永元低下头,看着膝盖上汩汩往外流的血,以及脖间撕扯的疼痛,眼里划过一丝茫然之色,低喃道:&ldo;行止,你没错,错的是我,我错了,对不起。&rdo;
&ldo;收网。&rdo;任鸿曦对着高墙上的贺天逸比了个手势。
贺天逸有些意犹未尽地收起手中的弓箭,朝对面的肖风喊道:&ldo;肖风,赶紧的,下来捡豆子啦!&rdo;
肖风:&ldo;……&rdo;
训练有素的玄甲军犹如风卷残云般,迅速地将叛军捕获,交给了柴胡。
&ldo;多谢多谢,有劳诸位兄弟了。&rdo;柴胡连忙拱手道谢,嘴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根了。
胜利的消息不胫而走,街道原本紧闭的门窗纷纷敞开,担惊受怕整整一夜的百姓们终于卸下了心头的巨石。
有的人直接跑到街上敲锣打鼓吆喝起来,企图借此冲刷之前一直压在心头的恐惧。
当最后一具尸体清理干净的时候,东边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
红白相间的宫道上只留着任鸿曦与任永元叔侄二人。
任永元好似静止了一般,一直保持着固定的姿势。静静地屈膝坐在地上,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扶着膝盖,目光呆滞。
晨曦被白云给唤醒,温柔地漫步人间。
&ldo;其实一开始都是你们设的局是不是?&rdo;任永元哑声问道,&ldo;自永州伊始。&rdo;
&ldo;你若没那个心思,便不会像现在这般。&rdo;任鸿曦淡淡道。
任永元嗤笑一声,颓然道:&ldo;王叔,不只是我,连同你,你也一样,也被父皇算计着。一个没有封地的亲王,只能生活在暗处当他手里的刀,对他构不成一丝威胁。果然呐,他才是深谙帝王之术的人。&rdo;
&ldo;我猜猜,我这一死,会把多少罪名推我头上?刺杀朝廷命官?谋逆?结党营私?&rdo;任永元自嘲地笑了笑,&ldo;我说那些官员并不是我派人杀的你信不信?起初我还想着是廖平替我出手杀了那几个絮絮叨叨的老头子以此来搅弄一下风云。结果现在想来,都不过是父皇亲手策划,自导自演的罢了。从刺杀魏无烨开始,你们都以为是我派人刺杀不成,导致他最后倒戈。其实并没有,我当时想救他的,可惜了,到底还是父皇快一步,毕竟父皇比任何人都想他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