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偏要用晶莹湿润的唇瓣去吻她的唇,惹得她一阵躲闪,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萧璟想到这里,伸手去触肩头,忍不住“嘶”了一声,原来都是真的。
玉林瞧着他越来越红的脸颊,担忧地问道:“殿下,您没事吧?要不然奴才去请太医来给您看看。”
“不必了。”
玉林提醒道:“册封薛御侍的圣旨已经送到福禧堂。”
萧璟听他提到薛迹,脸上的红潮慢慢消退,“本宫知晓了。”
玉林不解道:“陛下若是真的宠爱薛御侍,为何让他仍居旧处?仅赐了两名宫侍照料呢。”
萧璟淡漠道:“薛迹为庶子,初次册封必定为低位,只能居于其他君卿偏殿中,福禧堂虽小,但让他留在薛晗那里,比去其他人那里更安全一些,她这么做,不过是想保全他,也更在乎他而已。”
元正给假七日,长宁倒是难得清闲,这两日她既没去后宫,也没有传召任何人过来,那些以为薛迹得宠的人,瞧见他又被陛下冷落,一时看不明白。而岁贡的礼物依旧如从前那般,按位份分赏到各宫,中宫的地位不可撼动,清凉殿的恩宠也未曾减少。
到了第六日,长宁去了清凉殿用膳,卫渊清似乎与从前一样,对她册封薛迹一时并无反应,长宁待他也一如往日那般体贴,只是她用过膳便回去了,卫渊清也没有强留。
瑞祥替他心急,道:“陛下难得来一趟,主子您未免太淡然了些。”
卫渊清怅然一笑,“你可还记得我进宫时,一年多的独宠,让我迷了心,以至于后来进了新人时,我仍不能适应,每每自深夜中醒来,而榻边却是冷的。若像你所说,薛迹不足为惧,那我又何必如临大敌一般。”
那本是他宽慰卫渊清的话,如今却堵得他有口难言。
莫说后宫的男子,就连佩兰都摸不清长宁的心思了,她几日不召薛迹过来,难道当时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可后来,她奉茶时,瞧见长宁坐在桌前,手中拿的像是一份手稿,虽只是不经意一瞥,可却还是认了出来,那是先前贤君几人被罚时抄写的宫规,而长宁手中这份,是薛迹的。
第七日之后,薛迹随着薛晗一同到立政殿向君后请安,以往他和其余媵侍只能等在立政殿外,如今却有了位次。
贤君来得早,坐在座上懒懒地瞧着他们兄弟二人走近,他刚酸上几句,没想到今日萧璟起得早。
薛迹躬身同其余几位行礼,卫渊清轻轻颔首,而宋子非却没那么好说话,他上下打量着薛迹,“薛御侍这身衣袍倒是得体许多,不像初见之时,腰身束得紧,颜色也不庄重,立在人群中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也难怪入了陛下的眼。”
谁都知道当初在御花园里三人被罚的事,宋子非这么一说,倒像是在嘲讽薛迹当初在御花园中,处心积虑勾引了长宁,这才有今日。
其余人往薛迹身上一瞧,他今日宽袍大袖,其上的纹饰也朴素无华,但他身量高,即便是这样的袍子着在身上,也被他穿出了飘逸之态。
薛迹不卑不亢,平声回道:“贤君言重了,臣侍入宫之后,循规蹈矩,并无像贤君所说那般。”
贤君漫声道:“究竟是有还是没有,薛御侍自己心里清楚。”
薛晗忍不住想回怼宋子非几句,可他还没想好怎么说,云侍君便来劝和了,轻声笑道:“薛御侍如今圣眷正隆,若是当初他有什么得罪贤君之处,即便不看薛侍卿的面子,却也要顾虑陛下啊。”
可他这番劝和,不仅没有将火熄灭,反而越烧越旺,宋子非气道:“后宫之中等级森严,本宫为君,他只是御侍,本宫难道还说不得了。”
关行云面上似有为难之色,薛迹在心里冷笑一声,此人对自己一向是笑里藏刀,偏偏贤君还几次三番被他利用。
薛迹知道,他如今的处境,即便是再伏低做小,该躲不过去的,还是躲不过去,倒不如将一切扯开了。
薛迹又拱手同宋子非行了礼,“贤君身处高位,臣侍得几句训斥也是应当的。只不过,臣侍当日去御花园时,并不知晓陛下会去,贤君当时也在,想必与臣侍一样并不知情。而臣侍当时为媵侍,那身衣袍乃是尚衣局送来的,与其他媵侍服制相同,贤君应是有所误会。”
昭卿忍不住嗤笑一声,却是对着宋子非而去,宋子非的心思他是最清楚不过了,有意守在那里等着陛下过来,薛迹那话,估计让他骑虎难下。要么承认薛迹并无旁的心思,要么便是推己度人。
贤君住声之后,卫渊清说了句,“薛御侍坐吧,品级不过是虚名,既入了宫,尽心服侍陛下便是。”
宋子非看不惯他装大度的模样,“贵君可真是贤德。”
卫渊清淡淡道:“比不过贤君之贤。”
萧璟从寝殿过来,各宫君卿一同向其行礼,卫渊清居首,薛迹排在最末。萧璟从未曾真正留意过薛迹,对他的印象,最初是听闻宋子非不顾身份要掌掴他,当时玉林还曾提醒,是否要留心于薛迹,萧璟却只是觉得宋子非难以容人,小题大做罢了。而后便是薛迹在清凉殿外落了水,那时长宁还亲自去福禧堂看他。明明早有端倪,自己却未曾放在心上,又因为萧峥的事同长宁又起隔阂,看来倒是老天都在帮他。
萧璟往人群中扫了一眼,薛迹的容颜虽不算最出众的,但瞧着也算不俗,与薛晗有几分相像,但少了薛晗的圆润,多了些薛晗没有的清冽之感,却不知,他在长宁面前,又会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