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乔里看着对面这个男人忧伤的脸,这是一个多好的哥哥啊,她不禁想道。她也有一个哥哥,他对他们的父亲完全没有帮上一点忙。&ldo;你的妹妹有你真是幸运。&rdo;她真诚地说道,&ldo;听我说,我不知道这对你有没有帮助,我帮以前住在这座岛上的一些人照看一栋房产,但他们已经去美国好几年了,把房子拿去出租,目前有一位女士带着三个孩子住在那里。她们是去年十月租下的,我不知道跟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林恩。我记不得孩子们的名字了,但是是一个女孩和两个小男孩。你觉得会是他们吗?&rdo;
这个叫乔纳森的男人立刻面露喜色。&ldo;太好了,谢谢。听起来像是他们。你能告诉我那栋房子在哪里吗?&rdo;
她这么做了,因此迟了四十五分钟才到家。她的父亲心情很不好,回答她的任何提问都最多只说出一个音节。她需要为自己不体贴的行为做出补偿。
她收到父亲想吃三明治的指令,正走出卧室时,大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想去接,她很喜欢跟别人聊天‐‐除了父亲以外的人‐‐但她不能去接。要紧的事先做,她至少要给父亲沏一杯茶。
她站在厨房里等着水烧开,但还是能听到电话里的留言声。她听出是帕姆的声音,她已经几个星期没有见过她了,帕姆无疑是想知道她们能否找个早晨一起喝杯咖啡。有机会当然很好啦。当她往茶壶里倒水的时候,似乎听到帕姆提到警察的事情。
她放下手上正在冲泡的茶,走进大厅,完整地听完了留言,忧虑得脸红起来。
哦,天哪!我做了什么?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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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震惊得无法动弹。这怎么可能?罗伯特怎么找到我们的?我在房子里没有留下一点证据,即便他知道我们没有去安格尔西岛,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我几乎要晕眩过去。
孩子们的叫喊声把我从思绪中唤醒。贾兹正指着我身后的马路大喊。
哦,上帝,不!千万别是罗伯特!
我从没有给孩子们暗示过他们应该畏惧父亲,我不想让他们生活在恐惧当中,而且我觉得只要做一个恭敬顺从的妻子,他是不会伤害他们的。但当我了解了他的痴迷程度有多深,知道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的严重程度时,才最终开始相信我们在他身边永远不会安全。
我转身去看贾兹指的是什么,松了一口气,只是有几匹马经过而已。她很喜欢马,我一直想着等我们安定下来后,安排她去上马术课。
我必须行动起来,要把孩子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并报警,但现在还不能,解释起来需要太长时间。
我站起身时,电话响了起来,但我没有去接。再没有比把孩子带离危险更重要的事了。我迟滞了大约三十秒没有采取行动,但这可能会给他们的生命带来威胁。
&ldo;贾兹!&rdo;我喊道,&ldo;快到这里来。&rdo;我以最快的速度沿着海滩往下跑,抓起弗雷迪,把他壮实的小身子一把甩到怀里,并对站在海边往水桶里装水的比利大喊:&ldo;丢掉水桶。丢在那里,不要争辩,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小路上去。&rdo;
我看出来自己吓到了他们,弗雷迪哭了起来。&ldo;对不起,宝贝。&rdo;我用稍微平静下来的声音说,但孩子们很容易就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ldo;这是入侵演练。我要你们全部都到沙坑里去。你们要躲避敌人。&rdo;我尽力露出微笑。
孩子们艰难地沿着沙滩往上走,并没有我希望的那么快,沙子是软的,不利于奔跑。我们踉踉跄跄半走半跑地经过一个个沙丘,经过那条长凳。我拿起包,听到电话还在响。但我没时间去接听。
当我们抵达房子后面延伸出的小路时,我听到空荡荡的房子里回响着世界上最糟糕的声音,是门铃的声音透过敞开的饭厅窗户传了出来。
孩子们看着我。但那一瞬间我完全愣在了原地。比利拽了一下我的手,&ldo;怎么了,妈妈?&rdo;他问道,被我突如其来的不安给弄糊涂了。
我蹲下来把贾丝明拉到面前。&ldo;听着,这是敌军到来的警报。你来负责这次演习,贾兹。你知道要去哪里,带着弟弟们快跑。待在那里等我来‐‐好吗?&rdo;
贾兹惊恐地看着我。&ldo;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rdo;她小声颤抖着问道。
&ldo;我会跟上的。让我们来看看咱们的训练成果,快走,亲爱的!你是一个勇敢的女孩,让我们看看你的能耐。&rdo;
我把贾兹扭过去,轻轻推了她一把。男孩们的表情有点困惑,但我用微笑告诉他们一切都很好。
我不能跟他们一起走,他可能马上就会走到房子后面来,孩子们必须离开,我要引开他。
贾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努力给她展现一张欢乐幸福的脸,但我觉得她没有被骗到。她知道敌人真的来了。
我不禁思索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孩子们。
我转身对着房子,他已经不再按门铃了,我期望并祈祷他正通过前面的窗户往屋里看,还没有走到后面来。我要拖住他。如果他现在绕到这里,就会看到走得并不快的孩子们。
我全速向后门跑去,手心满是汗水,艰难地打开锁,然后快速跑过厨房来到大厅,透过前门的磨砂玻璃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他想透过信箱往里看,正要直起身来。我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认出那个脑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