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两个人都有点伤风,文昭喝了一碗我煮的红糖姜水,吃了两块蛋糕就去上班了。我也跟ben约好了,上午到服装师那里试衣服,为我们的下一部静态电影做准备。
等我从设计师那里回来,看到几个穿蓝马甲的送货员,正抬着一个硕大的物件,试图将它塞进我那间小公寓的窄门里。物件太大,而门太小,他们又太卖力,撞得我的门框尘土飞扬,吱吱作响,看得我心惊肉跳。
我走过去,拉了拉负手立在门边的文昭,小声问:&ldo;你让他们来帮我拆房子?不好吧。&rdo;
文昭摸着下巴说:&ldo;我买了一个按摩浴缸,能加热、能洗鸳鸯浴的那种。不过……好像有点大了。&rdo;
我无语地看着他,缓了半天才说:&ldo;文少爷,你不知道买家具之前要先量一量放置空间的大小吗?&rdo;
他皱着两道好看的眉毛,一本正经地说:&ldo;我量了,放在浴室应该没问题。只是,进不去门。&rdo;我崩溃了。
最后弄了半天还是进不去,送货的师傅给我们提供了两套方案,要么把门拆掉,要么把浴缸拆掉。
我跟文昭觉得两个方案都不靠谱,有敷衍了事的嫌疑,最后我们一致决定‐‐把浴缸退掉。
一帮人呼呼啦啦又将那个物件抬出楼道,送出大门,装上卡车,很是折腾。
卡车扬尘而去。文昭看了一眼手表,亲了我一下,交代道:&ldo;我下午还要开会,先回公司了,晚上我没应酬,咱们一起在家吃饭吧。&rdo;
我惊悚地看着他,&ldo;不会又是你来做吧?&rdo;
虽然美男下厨十分养眼,多看美好的事物也的确有益身心。可事物都有两面,他做的东西实在是&ldo;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rdo;,而金玉其外的食物吃多了,不但难以果腹,还容易得肠胃炎。
文昭递给我一个&ldo;你想得美&rdo;的眼神,转身上了自己的车,&ldo;你不是回来了吗?当然是你来做。晚上我想吃面疙瘩汤,记着多放生菜少放葱,多煎两个鸡蛋,最好再多放一片午餐肉,我爱吃。&rdo;
跟文昭在一起的日子就这样无风无浪地过着,这段时间我们两个人都很忙,跟过去不同的是,他是真忙,我也是真忙。
我们离开疗养院之后,文昭就帮我在他的健身会所办了一张会员卡,也帮我请了私人教练和泰拳老师,让我有氧、无氧、搏击全面发展。用他的话说,女人健身不见得是为了给男人看的,但是,咱得爱惜自己的健康。
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模特工作量大,单靠饿肚子来维持身材,我早晚会把自己弄垮。再说饿得面黄肌瘦,干瘪得像竹竿一样的模特,也不见得有多美。
如今国内的审美也越来越向国际靠拢,看看&ldo;维多利亚的秘密&rdo;的那些&ldo;天使模特&rdo;,一个个身材健美,前凸后翘。起初我跟其他人一样,以为那是人家欧美人基因好。后来经过健身教练的讲解才知道,她们平时的运动量是相当大的,不然也不会各个都有漂亮的川字腹肌,又圆又翘的屁股和修长紧实的大腿。
那种性感到爆棚的身材,绝对不是饿出来的,单靠基因也难以获得,运动才是王道。
本来两个人在一家健身会所是件很开心的事,情侣一起健身,多带感。文昭那么帅,身材又那么好,光看着他那六块线条完美的腹肌,肾上腺素就立马飙升。当然,还可以在他做运动的时候搞点小动作,比如俯卧撑时坐在他背上,引体向上时挂在他身上,用我自身的体重给他加加重量,他多做一个就奖励他一个热吻。文昭说,这比吃氮泵都有用,他以后可以把买补剂的钱省了。
可惜的是,我跟文昭都太忙,有时候两个人约好了一起做运动,却因为各自有事,最后也只能各练各的。文昭已经不再回自己的住所,除了偶尔回父母那儿吃饭,下了班只要没应酬就会来我的公寓。
我们午饭很少在一起,基本上是各管各的。至于晚饭,忙的时候就出去吃。如果时间宽裕,两个人兴致又高,就自己下厨做几个小菜。
这间小公寓俨然成了我们的家,我们走出去就为了工作各自打拼。回到这里,就关上门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
经过疗养院里的惊涛骇浪,三年的别扭猜心,无数次相顾无言的耳鬓厮磨,这种狂风暴雨后的平静,委实让渴望过点踏实日子的我们感到舒心。
文昭不再像三年前那样,急于将所有他认为最好的东西一股脑地塞给我,然后再一股脑地从我这里享受他该得到的回报。那时的他总是急着确认些什么,就连男欢女爱那些事也是一边急着索取,一边急着付出。
现在他对待我的方式是平静的、踏实的、简单的、温存的,没有那些浮夸的娇惯和刻意的浪漫,可这才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现在的我,身体是忙碌的,内心却是从没有过的平和,就像公寓墙上那幅挂了三年的壁画,跟墙壁的颜色慢慢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