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笔记中所记载的望气、听骨、摸寿,三种绝技,我只学会了第一种,至于听骨和摸寿,我到现在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经历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似乎隐约明白了些什么:我能听到这人骨笛发出的笛声,而王成听不到。
这就和在常家老宅,我很容易的就能看见老宅里的异常,流血的花树,院子里的鬼魅,常老爷子的阴魂。而常中华却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看见。
虽然后来老潘解释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花树的花粉,因为吸收了尸体中的养分,拥有了能够致幻的作用,但我却觉得,这世界上一定有些什么神奇的力量,是我们所不清楚的。
望气,是观望天地万物之吉凶变化。
听骨,莫非就是倾听骨骸中不为人知的声音?
摸寿,又到底指的是什么呢?难道用手一摸,便知对方寿数?
我反复想了半天,也猜不透这其中的玄机,正在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了呜呜的风声。
黑暗中听起来,仿佛百鬼夜哭。
气温也在这时诡异的下降了,我身上开始莫名的发冷,正想起身走两步,耳畔就隐隐约约的,再次出现了那悠扬又诡异的笛声!
我急忙回头,只见人骨笛摆在桌子上,这时竟发出若有若无的淡红色,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闪烁不定。那笛声更是如泣如诉,凄婉哀怨,让人听了,心中渐渐起了一丝缠绵不去的忧愁,仿佛时光流转,岁月中的历历往事一起涌上心头。
我呆呆的望着人骨笛,想起自己从小孤苦伶仃,只有一个父亲,却不知身在何方,眼中止不住的流下泪来。
不知不觉,我的脑子里渐渐开始混乱,只觉心中凄苦无比,下意识的拿起了桌子上的人骨笛,放在嘴边低低的吹了起来。
笛声呜呜,如怨灵夜泣,黑暗中,我仿佛看到周围有无数的白色幽魂飞舞,从四面八方将我团团包围,我心中隐约觉得不对,想要放下笛子,可这时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就像一场可怕的梦魇,我越是焦急,就越是无法醒来。
&ldo;咚,咚咚咚……&rdo;
外面忽然传来沉重的敲门声,我激灵一下,猛的回过神来,那笛声仿佛还在耳边缭绕,但门外的敲门声却越来越急。
&ldo;咚咚咚咚咚……&rdo;
这么晚敲门,会是谁?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但这时门外的声音却又消失了,我侧耳凝神听了下,只觉那声音忽远忽近,有时仿佛就在耳边,有时却又像是响在心里,有时像是咚咚敲门声,有时却又像是轰隆隆的雷霆。
不对,这似乎不是敲门声,倒有点像是鼓声,可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在外面敲鼓?
我心中疑惑,就想开门看个究竟,谁知就在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忽然如雷雨般大作!
&ldo;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rdo;
一连串的响声爆起,就好像门外站了一个非常暴躁的人,不断的用力敲门,但是,除了这敲门声之外,却没人说话。
这声音吵的人脑子快要炸裂,我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就吼了一嗓子:&ldo;敲你娘啊敲,是谁在外面,给老子滚出来!&rdo;
话音刚落,那敲门声突然消失了,外面居然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愣了一下,正犹豫要不要开门,然而就在短暂的平静之后,门外忽然响起了更加急促的敲门声,好像是有几十上百个人同时敲门,又好像天空下起了急骤的冰雹,咚咚声不绝于耳,就好像要把整个房子都掀开!
这疾如狂风暴雨般的声音,让人听了禁不住心惊肉跳,外面更是风声呼啸,突然,极远处仿佛又响起了不绝于耳的轰隆声,如天崩地裂,海啸山鸣。
与此同时,摆在桌子上的人骨笛忽然不住颤动起来,也发出高亢的笛声,仿佛在和那轰隆声相互和应。
这一下,我是真的惊呆了,正不知所措,外面大街上忽然有人在喊。
&ldo;不好了,不好了,老河沟好像要发大水了……&rdo;
我冲到窗子前,往外看去,就见大街上有很多人都从家里跑了出来,在往老河沟的方向张望,这时老潘也从里面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拉起我就往门外跑去。
但门一开,我们就被一片黑影包围了,耳边啾啾声不断,仿佛有无数怪物在半空对我们不断俯冲攻击。
不过这一来我也终于看清了,这漫天的&ldo;怪物&rdo;都是巴掌大的蝙蝠,这些蝙蝠样子很是凶恶,嘴里居然还有两颗獠牙,黑夜中看起来如同一群恶鬼般可怖。
老潘关上了门,和我一起脱下衣服不住挥打,终于冲出了包围,跳上了门口停着的车子,往老河沟跑去。
这次老潘是亲自开车,而且开的飞快,我不知道那老河沟究竟有什么特别的,老潘居然如此变颜变色的。
据我所知,那老河沟在县城郊外十里之外,本是黄河一脉的岔流,后来老河沟淤塞,水道越来越狭窄,雨季的时候还好,秋冬两季就和一潭死水沟差不多。
而现在正是雨季,老河沟水流充沛,如果真的是老河沟崩塌,河水倒灌,那恐怕立时就是一场灾患。
但我还真没想到,老潘关心这个事,居然比关心那支人骨笛还要多,这可不像他的一贯作风。我们两个开着车一直来到河边,这里的河边有一个小村子,我们离着很远就过不去了‐‐河边到处全都是这里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