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都有功夫在身,身手敏捷,蕙娘虽然没踢过毽子,但稍微学了学也就上手了。她来回踢了几下,学着乖哥,把毽子踢过头顶,用脚尖接住了,顶到权仲白鼻子尖上,笑道,&ldo;郎中,比不比?若你赢了,我便喝药。若输了,喝不喝也随你,你自己能管好你自己,不喝也行。&rdo;
权仲白有些啼笑皆非,道,&ldo;你什么时候这么孩子气了?&rdo;
他话音刚落,歪哥那边已露出一脸&ldo;受教了&rdo;的表情,权仲白便指着他道,&ldo;你看,还说儿子像我,我看都是被你带坏的,以后让他喝药时他若又作兴出花头来,可不许怨我。&rdo;
蕙娘看了儿子一眼,隐隐也有几分心惊,想了想,又警告歪哥道,&ldo;你要用这招来折腾你养娘,我也拦不住你,可你只不许说是从我这里学来的。&rdo;
歪哥颇为大人气地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道,&ldo;我知道啦――您就小瞧我吧,不喝药的那是乖哥,我什么时候闹过这样的事。&rdo;
蕙娘才要指出歪哥次次喝药都要逃,看了许三柔一眼,忽然明白过来,便只是微笑,并不说话。倒是权仲白不放过他,道,&ldo;好,这是你说的。马上就要进入广东地界了,天气渐渐暑热,大家都要喝点汤药接地气。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一会就去开方抓药啊。&rdo;
歪哥面上隐隐有些发白,瞥了许三柔一眼,咽了咽口水,还是顶起胸膛道,&ldo;喝就喝,我难道还怕吗?&rdo;
三柔的唇角微微翘起来,在嘴边显出了两个俏皮的小酒窝,她没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而是拍手道,&ldo;伯父伯母赛踢毽子喽!&rdo;
权仲白好容易把话题扯开,现在又被许三柔给扯了回来,也有点无奈了,握住毽子掂量了几下,瞅着蕙娘道,&ldo;真要比啊?&rdo;
蕙娘把毽子踢高,随手抄到手上,笑道,&ldo;比么,为什么不比?&rdo;
&ldo;我赢面低了点了吧……&rdo;权仲白试着踢了两下,果然有些笨拙。蕙娘笑道,&ldo;也对,是不合算,这样,若你赢了,我赌注加码,你觉得如何?&rdo;
几个孩子都没听懂,权仲白倒有点呛住,他看了看几个孩子,瞪了蕙娘一眼,道,&ldo;好,你胆子可不小么。那就比。&rdo;
于是双方各自约定了规则,几个孩子也不知是想看大人们踢毽子的罕见情态,还是单纯好事,连三柔都兴奋得小脸通红,拍着手在一边,也不知要给谁助威。歪哥一声令下,两人都踢了起来,蕙娘踢得虽不熟练,但也要比权仲白慢吞吞的速度快些,她不免冲权仲白送去一个得意的微笑,权仲白也冲她微微一笑,他忽地一挥衣袖,道,&ldo;看我的!&rdo;
话虽如此,可踢毽子的速度却还没变,只是偶然一挥袖子而已,蕙娘才觉得奇怪,她被踢到半空中的毽子不知被何物碰了,忽然一歪,蕙娘哎呀一声,连忙要变脚去接,可毕竟来不及,毽子便落到了地上。按双方约定好的规则,她现在已算输了。
权仲白不慌不忙地把毽子踢高,也学着蕙娘的样子,把它一把抓在手心,摊手笑道,&ldo;你瞧,你的胆子可的确不小呀。&rdo;
蕙娘气道,&ldo;你耍诈!&rdo;
她蹲到地上找了半天,也没看见到底是什么东西打歪了毽子,三个孩子就更没看见了,歪哥还大胆指责母亲,&ldo;娘,输了就输了么,不必输不起呀。&rdo;
蕙娘瞪着权仲白,气得牙痒痒,权仲白朗笑出声,因道,&ldo;不愧是我儿子,你瞧多明理。&rdo;
当晚他自然要让蕙娘履行自己的赌注,一边履行,一边更夸奖蕙娘大胆,&ldo;当着儿子的面,这话你也说得出来,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么,从前觉得你胆小,真是走了眼。&rdo;
蕙娘又是气又是急,被权仲白折磨得话都有点说不上来了,喘息了半天才道,&ldo;他们又不懂!&rdo;
权仲白也没提此事,等颇久以后,才略有些气喘地道,&ldo;两个男孩是不懂,三柔没准就猜到了呢?以后还是要谨慎点,都大了,不再是孩子啦。&rdo;
蕙娘此时再往回想许三柔的反应,不免也有些脸红,缩在权仲白怀里打了个呵欠,却不肯认错,想了想,还笑道,&ldo;瞧你踢毽子那傻样,你跟前是没有镜子,不然,你都要笑,这一次赢了也不打紧,以后孩子们看你就一点也不尊重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