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坑很深,四壁竖直,若在有水之时跌入其中,即使没有鬼手纠缠,也很难再爬上来。
坑底有个一人高的拱洞,拱洞内隐约可见几级白色石阶,不知通往何处。
何山纵身跳入石坑,他回头欲接方雀,却只接到一抹红影。
方雀自行落到何山身边,还做了个漂亮的缓冲。
何山扬了下眉毛,目光在方雀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很快,他转开眼,直奔拱洞而去。
洞口很窄,一次只能容一人通过;洞内黑暗狭长,隐隐约约像个什么东西,很是邪门。
何山一只脚已经踏了进去,又扶着洞口回头。
方雀先声夺人:“师兄,我不想一个人在这等。”
何山:“……”
他本来就惜字如金,和方雀在一起,更是彻底被噎成了哑巴。
何山没有反对,只默默掏出盏小灯。
方雀踩着他的脚印进入拱洞,洞壁上挂着未褪尽的水迹,何山的小灯是这里的唯一光源。
向下的石阶只有两三级,而后便是一段水平的青石甬道。
甬道上有一层深过脚踝的积水。
何山将灯交到方雀手中:“我背你。”
方雀连忙摆手:“不用,师兄,你太客气了……”
何山:“水很凉。”
方雀:“我不怕凉。”
何山:“还很黑。”
方雀:“没关系……”
何山:“不知道藏没藏着鬼手……”
方雀:“……”
那不然我们还是上去吧,师兄?
何山吓唬完小朋友,就自顾自地转回头,半蹲下身。
方雀百般无奈地趴了上去:“其实我是有点武力在身上的。”
何山稳稳当当地趟着水,没有回话,不过听他的气息起伏,他大概是笑了。
方雀把灯按在何山的后脑上,照得他像个慈眉善目的菩萨。
这段路很长很安静,没有鬼手,也没有别的打扰。
叫人心生“能一直这样走下去”的错觉。
那张能探厉鬼的符收在方雀的袖口里,越来越烫。
方雀的手腕搭在何山胸前,只隔了两层衣料。
热意从何山的胸膛一路烧到锁骨,烧得白皙喉结隐隐泛红。
何山:“咳,你带了……”
话音未落,方雀已将那张符甩了出去,符纸在半空中腾起一团火,火球落地滚了几遭,照出四周光景。
火球落地处与青石甬道之间隔着一道门槛,门槛高得出奇,接近成年女子的膝盖。
门槛后还有空间,空间内没有水。
靠近门槛的地方,有一片红色衣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