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面具神色木讷,面具下的脸却喜滋滋的。
方雀:“人说狡兔三窟,你应该也会挖洞吧?”
她的声音被困在面具之中,听起来闷闷的,全无本来的音色。
何山的脸彻底冻成了冰块。
方雀见他杵得笔直,好像被钢筋穿了脊骨一样,便试探性地去碰他的手腕。
何山:……
他实在懒得动,等他想动了,这铁锨一定在面前人的脸上。
方雀见“兔公子”没有反抗,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碰上他手腕的指尖猛地下压。
锨头借着何山的手没入土中。
四下里的窃窃私语之声戛然而止,连面纱错动的声音都听不到了,草地上忽然变得好安静。
无数双猩红的眼望了过来。
这边二人扶着一根铁锨,杵成了活靶子。
片刻安宁之后,距二人最近的一只兔公子忽然暴起,它一把拽下面纱,露出尖利的板牙。
板牙细长,就像挂在脸上的一把剑。
何山瞬间反应过来,他张手丢开铁锨,一揽方雀的肩头。
刺啦——
板牙擦过方雀的小腿,带破了那里的衣料,血迹很快濡湿下摆。
方雀被扑得向前一跌,下意识抬手想抓点什么保持平衡,她指尖一勾,勾住了眼前长长的面纱。
面纱受力下滑。
完了,方雀心道。
何山也是这么想的。
第30章海天一色(十五)rua了他的兔耳朵……
面纱快速滑过何山的鼻梁、鼻尖、嘴唇。
何山立刻别过脸。
方雀始终紧盯着面前的敌人:它四肢着地,背脊高高拱起,板牙上还流着新鲜的血。
它失去了人类的体态,完全是头野兽。
何山借着后退的动作,抬手拉上面纱。
他将方雀让到身后,丢开铁锨,伸出一条腿,用靴底去抹刚刚被破开的泥坑。
这活儿,没点腿长还真干不了。
全场兔公子行着注目礼,直到他将地面完全抹平。
窃窃私语声回来了,大兔子们又开始慢悠悠地逛他们那并不存在的集市。
方雀一口气松了一半,倏而惊醒,立刻弹开一步。
气息还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
何山在同一时刻做了同样的事情。
方雀揪着领口:见鬼见鬼,差点把这怪物当成师兄了。
何山收紧手指:罪过罪过,居然把陌生人看作师妹了。
方雀弯腰拾起铁锨,目光跨越茫茫兔海:借手种竹”的plana失败了没关系,她还有planb。
“在这等我。”
方雀撂下这句,就头也不回地扛着铁锨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