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文对这位小叔还是很感激的,至少当年自己考秀才前,没少得这位小叔接济。
要说小叔也是个妙人,知道谢修文在家里头不得宠,所以总是直接去学堂里找他。
一来二去的,吃的用的甚至是连银钱都没少给。
走的时候,谢征让自己的大儿子去送送,谢修文走到半路上又被小堂弟叫住,说是他落了东西在屋里,让他回去取。
谢修文眼珠一动,心知这是小叔有话要单独跟他说呢。
“你在府城求学,没有银钱傍身可不行。我听说你岳家如今日子过地不错,而且你媳妇也有了进项,只是你家那个情况我也知道,你媳妇又是个好性子的,能应付得过来不?”
“小叔放心,如今一切都好。那卤菜馆的进项也都在我手里头攒着呢,尚且够用。”
谢征点点头,却没全信。
“银钱不够用就说话,你若是来年能得中,也算是给咱们谢家争了光。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你且带着,若是日后不够用了,再让豆子过来取。”
谢征用的是‘取’而非‘借’,由此就能看出这位小叔是真心待谢修文这个侄儿的。
谢修文作揖道:“多谢小叔多年来的资助,侄儿如今银钱够用,您放心,若是哪日真地紧缺了,定然过来叨扰您。”
谢征见他面上不似作假,也不再多劝。
“你是个有主意的,你媳妇也是个好的,先前关于她的一些事我也听说了,你母亲又着急张罗着给你纳妾,你是如何想的?”
谢修文就知道刘氏不孕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多谢小叔记挂了。我无心纳妾,只一心想要求取功名,况且我膝下已有乖宝,实在不成,将来招婿便是。”
谢征摇头失笑:“只怕你母亲不会应的。”
“她应不应是她的事,纳不纳妾是我的事。再说了,我也不过就是半年多就要科考了,父亲也不会容着母亲胡闹的。”
谢征点头,这倒是实话。
他的那位三哥呀,别的不成,但是极看重名声和前程。
如今什么也不及谢修文的科考重要,想来那个三嫂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谢征见他不接银子,便知道他定然是还没有难处,便再三嘱托他有事切勿要再瞒着自己。
谢修文应了之后,这才离开。
其实,谢修文都明白。
乖宝出事后,不止是小叔一家,两位伯父家也未曾派人登门探望。
两位伯父家或许是担心再要被谢承一家子拖累,而谢征则是考虑到他三哥三嫂的性子,所以才一直不曾登门。
就三哥两口子的小心眼儿,谢征就算是派人过去了,十有八九也会以为他们是过去瞧热闹的,压根儿就不是真地关心乖宝。
谢征见大哥二哥家没动静,他也就没有妄动。
说到底,还是兄弟几个的感情都生分了。
牛车刚进村,谢修文就借口说还有事情要办,先一步离开了,也没有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