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吉殿当中静悄悄的,一路进去只能听见脚步声在空荡对的殿宇之内回旋。
一行人往着安贵嫔所居的后殿走进去,一股腥浓的味道便从里头飘出来。
宫女们皱了眉头,加紧步伐往里走。
转过屏风,一行人都傻眼了。
后头的宫婢睁大眼睛惊惧地盯着眼前宫室当中的惨景,不可自制地往后倒退几步,恍然大叫了一声。
为首的宫女还算镇定,一张脸却也已经白了,额角上淌着冷汗,瞳孔缩紧盯着面前昏暗的宫室。
好半天,她才艰难地转头回去,沉声道:“……快回去,禀报皇后娘娘。”
“是、是……”后头的宫女连滚带爬,赶紧跑出了临吉殿后殿。
为首的宫女这才转眸,默然咽了一口唾沫,重新瞧着眼前景象。
宫室之内一片昏沉,唯独右侧一扇窗户开着,透进来一缕光。
那一缕阴晦的光勉强照亮着宫室正中的那张书案处。
安贵嫔一袭素衣,扑在案上,面容沉静安详。
她染血的手腕垂在桌案一旁的砚台上,砚台里的血漫了出来,早已经凝固。
宫女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
安贵嫔的眼还是睁开的。
面前展着一卷已经风干的宣纸,上面是行行朱红的字迹。
长玉站在院子里,仰头瞧着天上落下零星的雪花。
“主子,披一件斗篷,免得路上过去雪把身上衣衫沾湿了。”燕草从后面走上来,将一件对襟斗篷替长玉披上。
“走吧。”长玉转身,“父皇今晨解了我的禁足,想必这会儿在他面前,还能说上两句话。”
燕草跟在长玉身边一同往外走。
原先驻守在门外的侍卫已经撤走,长玉出了宫室,却在门前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嚣就站在台阶下瞧着长玉,一身黄金台禁军的打扮。
看长玉从门里走出来,他一扬脸,冲着她眉眼弯弯笑了一声。
长玉也笑了,匆匆下了台阶立在陆嚣面前,“世子怎么在这儿?”
“今日不用轮值,听说你正好解了禁足,顺便路过就想着过来瞧一瞧你。”陆嚣笑着挠了挠头。
燕草站在长玉身后,掩嘴笑一声道:“世子,怎么如今宫中禁卫军这样清闲?天天都得空来瞧我们帝姬?”
陆嚣干巴巴笑一声:“这个……反正有空来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长玉也笑一声,回眸瞧了一眼燕草:“当着世子也不知道守规矩一些?再胡闹仔细掌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