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这么双重标准的,真不要脸。
他郁闷的灌了一口酒,一点点往下咽。
“我当初怎么就看你是个好人呢?”周璞哼说,“早知道离你远点。”
“因为我可以帮你。”谈让转向他,盈亮的眸子像是能把人吸进去。
有那么一瞬间,周璞觉得他是能看见的,这样的眼神——坚定,从容,有少年人的不甘,亦有叫人看不分明的万千沟壑,他认为一个瞎子根本难以驾驭。
但他同时又觉得,谈让好像根本不需要眼睛,能不能看见,都无法阻挡他眼里直抵人心的光芒,这大概就是最初看好他的原因。
周璞必须承认,最开始,他是抱着目的接近他的,因为他知道,一个身在谷底却又从容坚定的人,一定都是不甘心的,他需要的就是他的不甘心。
又让这小子看出来了,挫败。
谈让笑笑,“没事,人天生笨点没所谓,关键要会看人,你还是有救的。”
滚蛋,周璞没好气的翻白眼。
“阿让你说,沈先生属意的是哪一方呢?”
“这不好说,有可能哪一方都不是呢。”
嘶……周璞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思考他话里的可能性。
他父亲琅琊王排老二,既无才名也无美名,属于皇子中的土肥圆搓,不受老皇帝待见,但周璞却知道,他有野心有能力,远不是表面那样废物。
几个王里面,有能力有机会争一争的还有俩位,分别是他皇伯河间王,三皇叔东海王,这两位,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论能力论心狠,谁也比不过河间王,又因为他居长,看起来机会最大。而东海王占嫡,最受宠,依附他的势力比哪一方都多,俨然已是皇位继承人自居。
如果他是沈先生,可能会选择河间王,因为从各方面综合来看,他最适合。但沈先生的心思从来不由人猜,他这等凡人恐怕是琢磨不透的。
“没准儿沈先生就是去游历,哪方也不掺合呢,毕竟他都隐居这么多年,要换成我,肯定哪清闲哪待着,淌混水可不落好。”
“要么说你就只能敬仰沈先生呢。”谈让笑说,“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吧,沈先生那样的大才,辅佐这几位有点可惜。”
周璞更看不透了。
方才因为谈让而起来的雄心,顿时又要往回缩,毕竟面对这样的角逐,可不像一个周览那样轻省。
人只要开始争了,就没有尽头,大哥二哥三哥,后面还有皇伯皇叔,除非他能站在最高处,方能止息。
他能吗,不知道。
一夜无眠,沈令菡起来的时候,彻夜饮酒的两人才刚合眼,然后又不得不起来上职。
沈先生的酒后劲大,这会儿断胳膊俩兄弟无比后悔,顶着一身酒气去上职,关键还头疼。
沈令菡从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给他二人洗脸,“阿让,晚上要回府吗?”
“要回,你得把谈二叫起来,必须赶紧回去。”谈让用透凉的井水扑脸,脑子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