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珍是云少的狂热粉丝。
狂热到什么地步呢?她的房间全是他的海报,每次巡演的歌曲都铭记在心,知道他生日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哪怕是小道消息说他出现在某某地方,她都不惜财力赶过去就是为了遇见他,身为一个小门派掌教的女儿,她有钱,有时间,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和他合一张影,因为除了自己乐团的人,云少从不跟其他人合影。她的师兄师姐父亲母亲都不理解她,那又怎么样,有了他,没了世界又如何?
所以,当她得到云少可能会参加这次开歌仪式的消息后,一边往帝都方向赶路,一边守在投影面前一刻也不落地看着比赛,可是天不遂人愿,云少在天网上发出“我不认为慕君唱功不好,因为我根本看不到她的唱功。”的留言后,她就明白这件事泡汤了,以云少的骄傲,他是绝不可能发出这条留言后还去参加有慕君在的开歌仪式,但,她来都来了,哪怕是撞运气也要去现场看看,不看一眼不死心。
此时她坐在会场的嘉宾席上,眼看着慕君挑落三名挑战者,眼看着无人敢挑战她,眼看着第三轮比赛即将结束,终于忍无可忍地恨上了慕君:如果没有她在,也许云少就会来了,要知道,自己已经将近二十年没看过他的现场了。
当十个小舞台的灯光一个接一个从第十个小舞台亮到第一个,九个选手在上面摆着pose最后亮相,在小舞台的拱卫下,大舞台的灯光“啪嗒”一声全亮,在白色灯光亮起来的那一刹,全体观众都起立鼓掌,将他们最热烈的掌声送给慕君,谢映珍坐着不动,还被周围的观众抛了无数个白眼。
掌声持续了好几分钟,久久不能平息,慕君一袭黑色劲装安然若素,黑色小烟熏配上犀利凤眼,凌厉惑人,她静静地站在台上,抿出一个微笑。
在这最后的亮相后,灯光骤然熄灭,许多人反应不过来,“什么?这就完了?”
“主持人不说几句话吗?”
“太奇怪了!”
“就这么结束了?”
就在这一刻,不知为什么,谢映珍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周围的声音突然化为遥远的背景音乐,她的世界只充斥着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
她在激动什么?一边用满是汗的手心抚着胸口,一边疑惑地看向大舞台,她在瞎激动什么?
熟悉的钢琴声仿佛从天边传来,听到乐声的那一刻,她瞪大眼睛,屛住了呼吸,身子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这是……
“i'mtiredbe。”
是云少!
“卧槽!云少!”
“云少啊啊啊啊啊!”
“我先跪为敬!你们随意!”
“全家已经跪成一排!”
“云少重出江湖了!!!”
“天惹我快激动死了!!”
“有生之年!”
谢映珍在不知不觉中,手已经捂上了嘴巴,泪水不受控制地肆意流淌,流过她的手背,滴在她高级定制的裙子上,有生之年,有生之年又在舞台上见到他了。
近二十年,二十年,足够让一个单纯的女孩成长为成熟的女人,但他总在那里,刻骨铭心。
灯光慢慢地亮起来,在云少后面,是友情伴奏的褐红乐团,在他身边,黑色劲装的慕君手握话筒侧身看他,身体随音乐前后摇摆。
但她什么都没注意到,什么褐红乐团,什么慕君,从来不在她的视线里,她只贪婪地、隔着泪花贪婪地看着那个身影,捂住即将冲出喉咙的激动尖叫,她敢保证,要是她叫出来,准能把慕君那什么超高音甩出几条街。
在舞台强光下,一身休闲黑西装的他俊得让人无法呼吸,他本身长得就很俊,轮廓分明的那种,还生了一双眉目含情、墨如点漆的桃花眼,只是随意地看过来就有种,他是在看你,认真地看你的感觉,当他站着不动的时候,哪怕只是站着,都有种醉卧勾栏的放纵和风流。
但当他站在舞台中心唱起歌,当所有人将他围在中心,都在配合他的时候,他站在强光之下,金色的发丝和黑边眼镜闪闪发光,那种魅力放射性的生长,一下子将会场所有人全笼罩进去,他好像舞台的宠儿,只要往上一站,就不会有任何人从他手中抢到观众的注意,他就是为舞台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