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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剑是谁的1（第1页）

陈章明白何镜特意提起沈一笑也不过是希望自己与他龙虎相争，可即使他明白，在走去首座住处的时候，心情却一点不轻松。

何镜虽然心机重，可他也猜的不错，沈一笑就是他的心魔。

即使自己已经成了北山首座的得意弟子，即使自己比沈一笑早来了三年，他依旧不确定，自己到底比不比得过那个异军突起的黑马。

“子华，有何心事？”一声敦厚的声音响起在陈章耳畔，他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师尊。

再看看四周，原来他已经走到了师尊住着的无情院。

“师尊，沈一笑成了南山长老的弟子。”陈章看着面前慈祥的老人，直接说出了心里话。

三年前他刚成为南山首座的弟子时，师尊就已经看出自己心有魔障。而他当时并没有隐瞒，他向师尊坦白，如果这次不是鄢陵沈家出了意外，他宁愿再等三年上界。

“到底你们已经是两个世界，何必为此烦恼。”听完了他的烦恼，师尊只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正因为这样，他才渐渐放下。可现在，沉寂了三年的沈一笑，还是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陈章有些害怕，这一次，沈一笑会不会又远远超过他，用完全碾压他的实力告诉所有人，沈一笑才是最后的天才。

北山首座静静看着陈章，当初陈情师兄将他带回来的时候，只有他觉得和这个孩子有缘。

“既然你放不下，自己去了断就好，或杀或伤，总要去尝试一回。”北山首座这么说着，语气平淡，面容慈祥。

陈章听见师尊竟然如此说，一时有些不相信，他从没杀过人，也从没动手伤过人。

“师尊，你也说过，杀业会留下心魔的。”陈章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师尊一定是开玩笑。仙人应该是远高于世俗，又怎么能和世俗里的凡人一样，为一己私欲尔虞我诈、蝇营狗苟？

“唉，你还是没参透无情，回去吧。”北山首座长叹了一声，挥手让陈章退下。修仙一事何其漫长，他既喜欢自己徒儿这点愚善，又担心自己徒儿那点愚善，他只知道中清界里多的是不爱争斗的随和，却不知道平静背后的暗潮汹涌。

道者本身都是残忍的，就比如前一位南山长老可是连杀了尚武楼六十四名弟子，至今鹤唳剑上还带着尚武楼的血。他做这些，为的可不是什么给心上人报仇，而是消减自己的悔意，除去自己的心魔而已。

陈章离开无情院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回洞窟悟道，而是走回了自己的小院。何镜一看见一年没回来的陈章回来了，心里知道，这事有戏。

柳红颜，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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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红颜最近的小日子过得很是悠闲，毕竟有了南山长老任遥关门弟子这个称呼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说起来，第一次听别人喊小师妹还有些不习惯。

明言师兄做事就是滴水不漏，即使自己要去云游四方了，还是不忘交代一下任遥闭死关前留下的吩咐。

而现在，柳红颜正在玄玄宗最大的藏书阁里，了解中清界的一切知识。以前一个外门弟子连山门都不得随意出入，现在嘛都成了正式弟子当然得好好了解一番。

不过和别人不一样，柳红颜来看的，一不是宗门历史，二不是世家派别，她来到偌大的藏书阁，直奔异物奇珍那一类。和别人不同，她来中清界并不是为了求仙问道，她也没有升仙的豪情壮志，因为她知道，天若有情天亦老，而仙如果真能长生，那他会比天道更加无情。

她做不到无情，因为有一个人既已答应娶她，他就算现在烧得灰都没有，也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而她，只要让自己活久一点，活得再久一点，不然某个傻缺回来的时候，看不见自己大概会很难过的。而自己只要一想到那个傻缺会难过，就有些心疼。

书，总能带给人心灵上的平静与安宁，不知不觉，柳红颜已经在藏书阁呆了有三天三夜，终于知道饿了累了困了，从藏书阁退下。而她离开藏书阁的那一刻，有一位白须白髯的老者慢步走到她呆过的位置，翻了一遍她看过的书。

“不死草、离魂花……这小丫头，野心还挺大的。”白须白髯的老者笑着说了一句，半点不见他训诫明言时的面无表情。

在明言离开玄玄宗云游四方以后，他顺手调查了一番，才知道自己那位继任者最近不去妄生崖悟道，而改去南山下看花了。为此，他还去了一趟南山下，在他的眼中，先出现的是那一朵仍然在燃烧的火焰花。

细细查探一番，他终于肯定，自己那位继任者终于开窍，在悟道一事上有了。

在做完这些之后，他才看到开得热烈的花海以及那座茅草屋，茅屋上还挂了个小牌子：凉凉居。

那字虽然清秀，能看出是女子所书，但是从凉字不安分的勾笔就能看出来，主人一定也不是什么乖乖女。

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来一味凉。

而柳红颜并不知道这一切，她心事重重走出藏书阁，脑子里盘算着所有能找回他的法子。现在的问题其实挺棘手的，一方面她没有他的消息，就算想去找也无从找起；另一方面，他在世俗界受了如此重伤，而书上写的那些有奇效的药草，不是长在九天境，就是被各大宗门或者世家珍藏，轻易不会示与人看。

冥思苦想以后，柳红颜还是得出和原来一样的结论：

她还是要努力悟道，一边锻炼自己那糟到不忍直视的体质，一边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增加自己找到他的可能性，也增加自己向世家索要灵药的筹码。

不过，不管事情如何棘手，那都是以后的事。就像柳红颜现在也不知道，未来自己的胆子大得都能杀上九天。

柳红颜推开藏书阁最外面一扇大门，厚重的铁门随着铰链的转动，发出吱吱丫丫的声音，迎面吹来一阵和风，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

她望着天上变换的霞光，看着一半没入南山的日头，忽然就想放声呐喊一句：

“柳惊鸿，就算你被藏到天涯海角，老娘也一定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