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在水面,江面被染成金黄的颜色,江面泛起一丝涟漪,水上悠悠行驶着一艘小船,船上隐约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小姐,就快到京城了呢!”
碧绿挑开船上的布帘,踮脚远望一阵,随后扭头对站在窗边的女子笑道。
站在窗边的女子闻言微微转过头,一张如花的脸庞在暖黄色的余晖中展现出来。
女子身穿素白色的齐胸襦裙,上面零星点缀着几朵银线织就的不知名花,她皮肤白皙,杏眼红唇,眸光清清泠泠,五官柔和,嘴角挂着浅笑,带着点娇憨之态,气质清绝出尘。
暖色的光线给她的眼底染上几缕暖色,殷嘉月倚在窗边,眺望远处的岸边,眼中眸光微闪。
快到了吗?她终于再次回到了京城。
前世,她在京城被龚子墨求娶,虽然他们身份悬殊,但是龚子墨长相温润,待她也不错,她就同意了这门婚事,本以为是找到了如意郎君,没想到只是被他当做了真正心爱之人的挡箭牌,最后那人害死。
老天垂怜,再给她一次机会,重来一世,她一定要远离龚子墨,不会再犯前世的错误了!
“咳咳…”
殷嘉月回忆着前世被龚子墨害死的父亲和兄长,心绪起伏不定,激动之下,猛然用帕子捂住嘴咳了几声。
碧绿连忙扶着她在茶案旁坐下,望着她苍白的病容,心疼道:“小姐可要小心身体才是。”
殷嘉月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无事,都是自小的老毛病了。”
殷嘉月身体就弱,从小在汤药罐里泡着,母亲早故,亲近之人只有父亲和兄长。
几月前,外婆因为想念已经去世的女儿,于是把她接到了江南小住,这一住就是小半年,前世她是这年冬天才会回来。
但是前天,她无意中得知兄长因为和人闹事打架被关进了牢房,兄长素来稳重,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殷嘉月当即就决定回京城。
没过多久,船身微微一晃,船内的主仆二人听见外面守着的小厮提醒她们已经到了岸边。
岸边一片热闹的场景,人声鼎沸。
跟来的小厮已经先下船备好了马车,下船时,碧绿把早就准备好的帷幕给殷嘉月戴上,二人上了马车。
马车慢悠悠行驶在路上,殷嘉月挑开帘子,隔着帷幕注视外面的环境。
狭小的过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好几个人几乎擦着马车行走,于是马车走走停停,行程缓慢。
殷嘉月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了,身体不好的时候是因为身体虚弱不能出门,前世嫁给龚子墨之后身体好了一点,又被他限制着,很少外出。
“还是京城更繁华热闹。”碧绿在一旁收拾东西,见殷嘉月眼底流露出怀念之色,她不由道:“小姐马上就可以看见老爷和少爷了,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殷嘉月紧皱的眉头微松,她缓缓舒了口气,声音娇娇弱弱的:“但愿兄长没事。”
京城多是世家勋贵,怕就怕兄长是招惹了哪个达官贵人。
殷家在京城有一个小酒楼,因为菜品独特,口味绝佳,在京城很受欢迎,这些年下来财富虽然积累的不少,但是肯定斗不过京城那些有实权的官员,只希望兄长没有遇上太大的麻烦。
殷嘉月满目忧愁,只希望马车能够再快些,快点到家。
殷家酒楼在康达街,从岸头走向那边,中间需要穿过福宁街,福宁街是有名的销金窟,很多富家子弟去的青楼酒肆都在那里。
马车缓缓驶过名为‘万花楼’的青楼时,车厢猛然一晃,殷嘉月堪堪扶住车壁,才稳住了身形。
“怎…怎么回事?”
她扬声问外面,因为刚刚的惊吓,她的声音不自觉带着点颤抖,而她声音又柔,听起来倒有些让人浮想联翩。
马车外面的车夫瞪大眼睛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抖着声音回答:“我…我好像撞到了一个人…”
撞到人了?
殷嘉月柳眉微簇,走到门口掀开车帘。
只见坐在车轩处的车夫一脸恐慌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男子模样狼狈,上好的锦绣面料在地上沾了灰尘,变得灰扑扑的,手臂上一处鲜艳的红色十分刺目,看起来是受了伤,那男子就这样半坐在地上叫嚷着:
“你知道小爷是谁吗?!居然敢撞小爷!”
他面目狰狞,眼神蔑视地扫过面前简朴的车厢,还有车上下来的女子身上简陋的衣裙,确定他们身份普通,叫起来更有底气了。
“真是晦气!弄伤了小爷,你们就等着进大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