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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严馥之瞥了眼她，作势推开身边几个人，淡淡道：&ldo;天家大事，我就算再有能耐也没法儿知道啊……&rdo;她起身要走，却又悠悠停下，突然压低了声音道：&ldo;倒是有种说法，可作不得准，你们也不能说是我传的！&rdo;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期盼的神色又重了几分。

她这才一抿唇，道：&ldo;你们以为太子殿下立妃的事情这么简单？动动脑子！自乾德十四年至今，太子殿下参豫朝政已经整整十年，最近几年来皇上更是把北面各路的军政事务都交由太子殿下决断，如今又说要立太子妃‐‐皇上与平王之间的旧事传言不需我多道，你们自是明白的，太子殿下乃皇上唯一血脉，皇上又岂会一手包办择妃之事？说是要立妃，只怕是皇上想要退位让政了……&rdo;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气声，有人立时惊道：&ldo;这么说来，天下要变主……&rdo;

严馥之&ldo;啧&rdo;了一声，马上抬手捂住那人的嘴，不满道：&ldo;这话岂是你我能说的？我可把话先说在头里，今儿说的话要是有人传出去，我可是不饶的！&rdo;

说罢，也不看众人的脸色，便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后面有人懦声喊道：&ldo;严姐姐，一会儿夫子要来，你怎么现在就走？&rdo;

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头也不回道：&ldo;我去瞧瞧孟廷辉，她昨日抱病，今日不知好些了没，别错过了夫子今日的课考……&rdo;

一听到她说那三个字，原本闹哄哄的女子们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半晌，待她走得远些了，才有人咳了两声，小声道：&ldo;看谁都好，去看那人，这不是没事儿找没趣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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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暖茸茸地洒进来，将她的脸颊映成了淡金色。

身旁竖过来一道人影，不偏不倚地将窗口堵住。

她皱皱眉，一下子警醒，睁眼时听见耳边传来放肆的大笑声：&ldo;担心你病没好才过来瞧瞧，没料到你却是在睡大觉！……孟廷辉，你看我的时候脸能不能不要这么臭……啊？&rdo;

头顶上探下来一只手，想要摸她的额头，却被她一掌隔开。

严馥之悻悻地收手，左右打量了下屋子：&ldo;一个人住在这儿，真病死了也没人晓得！嘁，我也是自找不痛快……&rdo;

孟廷辉直起身子，&ldo;啪&rdo;地合上了眼前桌上摊着的书，然后起来便往外走。

严馥之跟在她后面，不甘心地叫：&ldo;我说，夫子一会儿要考课业，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这是要去哪儿，睡觉睡得路都不认识了？&rdo;

她不动声色地停下脚步，回头望过去：&ldo;严大小姐，与其跟着我，不如回去多看看书，州试开考在即，你这样……&rdo;

严馥之跑过来打断她：&ldo;看什么书？考什么试？我爹才不在乎我能不能考中呢，他给我留了一个酒楼外加两个脂粉铺子，待我从女学出来后便去帮他打理家业……我要那破功名作甚么？&rdo;

她听后顿足，微笑：&ldo;既然如此，那严大小姐更别跟着我了。俗话说的好，道不同不相为谋……&rdo;

严馥之绕到她身前，笑眯眯道：&ldo;你们书读得好的人就是这样，总假模假样的……你读书读得都要把自己读死了，想必最看重的就是这州试了，今日倒为何不去听夫子讲业？&rdo;

孟廷辉闭了闭眼，转身朝向太阳：&ldo;我何苦浪费时间听他讲那些我早已明白的东西。&rdo;说罢迈步就走。

严馥之在她身后拍手笑道：&ldo;孟廷辉，我就喜欢你这傲慢无礼的死样！旁人见了我亲近都还来不及，偏你把谁都不放在眼中！女子有这样的性情，真少见！&rdo;

孟廷辉默然，嘴角抽搐了一下，正想快步往前走，胳膊却被严馥之一把拽住。

严馥之拉着她直往西门走去，兴高采烈道：&ldo;我看出来了，你是憋在屋子里读书读累了，想出来透透气，不如去我家的酒楼，我请你喝酒，喝好酒！&rdo;

孟廷辉挣了两下却挣不过她，脸色不由僵了去：&ldo;严馥之，你放手。大白天的去酒楼喝酒，成何体统？&rdo;

严馥之不仅不放，反而将她拉得更紧：&ldo;呦，原来你孟廷辉还讲体统啊？上回是谁光明正大地给大家讲那本《且妄言》上的春词艳曲儿的？你还讲体统！&rdo;

孟廷辉脸色愈发黑了，却不再挣脱，只是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口中低声道：&ldo;你不要这般大呼小叫的，我跟你去便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