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未到!除非耶律图、萧进、耶律衍三人彻底撕破脸,否则东明无胜机!国舅爷立在赵瑷身后,神色晦明莫辨。此时耶律衍突然道:&ldo;我主寿辰,大赦天下。上京大牢中还关押着几个东明的大臣,就由你们带回去吧。&rdo;东明大臣?赵瑷闻言一喜:&ldo;当真?&rdo;&ldo;自然当真。&rdo;耶律衍拍拍手掌让人把那&lso;东明大臣&rso;带进来。走在最前方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他未语泪先流:&ldo;官家啊,你终于遣人来接我们回去了吗?我盼着这一天已有十年了!&rdo;见他动情地哽咽,赵瑷也眼眶发红:&ldo;卿且放心,朝廷定不会亏待于你!&rdo;国舅爷抬头看了耶律图君臣一眼,而后眼观鼻鼻观心,不动也不言。纵然出了点小意外,国舅爷此行的目的终究是达到了,使团也终于踏上归程。到使团之后就与杨攸一见如故的中年文士已没了初见的落魄,如今儒袍在身,正与杨攸且行且谈。可真的可喜么?国舅爷骑马走在最前,神色微冷。这中年文士他却是认得的‐‐吕会!这吕会当年乃是东明的御史中丞,在靖和一役中与两圣一同被俘,经历了那场劫难却仍能活到今日,凭的是什么?上京大狱是那么好呆的吗?别说十年,就是一年也足以把人磨疯。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也只有一个可能‐‐这人早已投了耶律衍!此人一旦回朝,必将成为卖国之贼!杀?纵?国舅爷紧握缰绳,神色再次变幻不定。‐‐少了一车车贺礼,东明使团比来时快了不少,一个多月之后就驶出了狄国国境。眼看又是天色不早,赵瑷便让使团在边境小城内安顿下来。国舅爷刚到自己房里,忽听有人敲响房门:&ldo;送酒!&rdo;国舅爷眼微眯:&ldo;进来。&rdo;抬头却见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弓着腰低着头推门而入,仿佛真的是送酒。他笑问:&ldo;这店里偷喝了酒,可有惩戒?&rdo;那&lso;小厮&rso;啪地关上门,立刻故态复萌,懒洋洋地应道:&ldo;没有。&rdo;原来竟是方笑世如约而至。等他自己找了地方慵然坐下,国舅爷才发现他颊上有道新伤,连门面都避不开了,想来他近来过得不怎么好。不由奇问:&ldo;以萧进对你的看重和你的身手,应当不会有人能伤你才是。&rdo;方笑世漫应:&ldo;那日跟你见面之后,我就去跟他道别。&rdo;心思一转,国舅爷便明白了。这人不承萧进的情,所以有意让萧进亲自把界限划清。&ldo;上京狂士&rdo;,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不过此时的方笑世确实有些狼狈……国舅爷抬手取来白巾沾了酒水清洗他伤口的血渍,忍俊不禁:&ldo;能把你逼成这样,萧国相果然了得。&rdo;&ldo;不算什么,&rdo;对于这暂时的破相,方笑世根本没法在心上,反而叹息:&ldo;苦的是买不到好酒啊!有好酒的地方都有人守着,可真是拿准了我的弱处。&rdo;他又往袖里一探,取出一小坛酒喝了起来。国舅爷狐疑顿生:&ldo;别说你明知有人守着,还跑去买酒?&rdo;方笑世举酒相邀:&ldo;知我者‐‐嘶‐‐&rdo;还没说完,脸上的伤口突然火辣辣地疼,方笑世倒吸一口冷气,怒声质问:&ldo;你做什么?&rdo;&ldo;太吃惊,所以手上的力道没把握住。&rdo;国舅爷毫无歉意地把染了血的白巾一扔,又转身去取药。方笑世防备地盯着他的手:&ldo;我自己来。&rdo;国舅爷朗笑:&ldo;知道疼了?&rdo;说罢已抬手把药膏抹到他伤口上。见他没有故技重施的意图,方笑世也放下心来,只是笑望着有些专注的国舅爷问道:&ldo;你有烦心事?&rdo;国舅爷漫应:&ldo;谁都有。&rdo;&ldo;也是。我也有啊,&rdo;方笑世晃晃手中酒瓶,哀叹:&ldo;你看,酒都快没了……嘶!吴怀璋!&rdo;国舅爷依然毫无歉意。见他不动如山,方笑世敛起一贯的吊儿郎当,正色道:&ldo;你不担心吕会?&rdo;&ldo;担心什么?&rdo;&ldo;这吕会早就投靠了耶律衍,还自认是&lso;儿子&rso;。&rdo;&ldo;我知道。&rdo;&ldo;这吕会面无奸相,可心黑无比,一旦回东明,必然会成为祸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