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喉咙中。有一句话,向要喷薄而出,想要混合着血液,喷薄而出。那是一句怒吼,靡音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给还原成平静的语调说了出来。&ldo;殷独贤。我恨你。&rdo;她说。&ldo;我知道。&rdo;殷独贤连眼睛也不曾眨动一下:&ldo;我一直都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rdo;&ldo;不,你并不知道。&rdo;靡音看着铜镜,从那里面,她看见了自己的嘴角,在扭曲,她看见了自己的唇齿,沾染了无尽地毒汁。她缓缓说道:&ldo;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就不会认为我会爱上你了;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就不会对我失去防备;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就不会被我刺中那么多刀……所以。你不知道,你这个可怜的疯子,你这个害死自己母亲的人。没有人会爱你,即使你获得了全世界,也不会有人会爱你地。不会的,殷独贤,你只会孤独地死去,你只会慢慢地腐朽。&rdo;殷独贤安静地聆听着靡音那些黑色的辱骂,聆听着她的诅咒。聆听着她的恨意。他没有发怒,没有冷笑,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聆听着,直到靡音说完了最后一个字。&ldo;我,确实是个可怜的疯子,可是靡音,&rdo;殷独贤道:&ldo;靡音你也是一样的,你现在和我一样,你也是一个可怜的疯子。我们都是一样的。&rdo;靡音慢慢地,慢慢地,转过了头。她地嘴唇,是苍白的,但不知为何,却有一种浓烈的妖艳。那是苍白脆弱到极致后,产生地一种类似疯狂的妖冶,她的声音,也是变了调子。像是一种笑。又像是一种哭泣,总之。那是一种尖锐,尖锐的声音,像是用铁皮,重重地刮着人的耳膜,一下一下:&ldo;原来,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变成一个疯子,变成一个和你一样的疯子。所以,你夺去了我的全部,因为你想要我和你一样,什么也没有,是吗?殷独贤,是这样吗?&rdo;殷独贤一直坐在原地,房间地雕花木窗是大开的,阳光,摧枯拉朽般地涌入。屋子中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就连微尘,也都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除了殷独贤。他是不同的,是的,他是不同。无论阳光有多么充足,但是他,却是活在阴影之中,至始至终,都活在了阴影之中。他像是一块冰,永恒不化的冰,锋利的,有着杀气的冰。刺痛自己,也刺痛了别人地一块冰。&ldo;你会记得我,靡音,你会永远恨我。没有人爱,有人恨也是好的。&rdo;殷独贤的嘴唇,在阴影之中微微翕动:&ldo;那么,你就继续恨我好了……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我喜欢你,因为你总是那么强,即使将你关在笼子中,你也会存活的,你会一次次地活过来。&rdo;&ldo;殷独贤,为什么你不死去,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你呢?&rdo;靡音看着他,一双眸子,像是寒冷的水:&ldo;如果你死了,很多人,都会开心的。&rdo;&ldo;活着,和死去,都是一样的。&rdo;殷独贤这么回答。&ldo;不一样。&rdo;靡音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很淡,淡到透明:&ldo;因为活着,有你。&rdo;说完,靡音地身体,猛地一跃,然后,她将自己地额头向着床柱撞去。她的速度,是惊人地,而她的力气,也是惊人的。靡音的态度,是决绝,她要死,她要证明,至少自己的生死是不由殷独贤控制的。从刚才起,她就在默默地聚集着力量,而现在,全部的力量都爆发了出来。生和死,都是一样的,都需要力量。靡音没有留下一点余地,就这么向着柱子撞去。头破血流也好,脑浆迸裂也罢,只要是消失,只要是离开,都是好的。然而就在她的额头碰触到柱子的前一瞬,一双手,挡在了她的额前。那只手,减缓了冲力。靡音没能死去,她的头。只是有些昏眩。殷独贤的掌心,贴在靡音的额头上。这是个亲昵的动作,只是属于亲人,只是属于情人之间的亲密动作。然而,他们却是仇人,永恒地仇人。靡音的笑声。冷得彻骨:&ldo;你认为,自己能够阻止我多少次?&rdo;&ldo;你爱你的孩子吗?&rdo;殷独贤忽然没来由地这么问道。&ldo;什么意思?&rdo;靡音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