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独贤来到铜镜前。看着它。随后,他忽然举起手。那把剑就这样劈了下去。不断地劈着,砍着,划着。到最后,铜镜成为了无数地碎片,而每一片碎片中,都是无数破碎的世界。没有什么是完整的,没有谁地心,是完整的。蔚蓝的天空下,街道上,那静谧的阳光静静洒落。靡音倚靠在窗边,看着路上的行人。他们的表情,都是不同的,有焦急,有悠闲,有愉悦,有失望,有难受,有痛苦,有悲伤,有强颜欢笑,还有不知原因而隐忍的欢乐。不管是怎样的表情,都是鲜活地,都是无比鲜活的。只有他们,才是有人气的,才是真真正正活着的。靡音安静地注视着他们,嘴角一直漾着一种微微的笑。高远修从屋子外走进来,便看见靡音站在窗前,一动不动。他将黑漆食盒放在桌子上,问道:&ldo;你在看什么?&rdo;&ldo;我在看这些人。&rdo;靡音这么回答。&ldo;你,羡慕他们?&rdo;高远修问。&ldo;是的,他们的感情,都是活的,不像我……&rdo;靡音转过身来,刚才她的右臂一直靠着窗户,有些酸麻。高远修没有说话,只是将漆盘中地菜一碟碟地放在了桌子上,摆好。那都是些清淡的小菜,很精致,是按照靡音的口味做的。不论过去了多长的时间,高远修总是能够记得靡音的口味。因为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她。靡音,一直都是存在的。这里,是盛容的边境,极净万在安顿好靡音后,便回到了耶罗,而高远修则执意留下来照顾靡音。这些日子,高远修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靡音,他有预感,她将做某件事情,做某件他无法阻止地事情。但是事情地结果,一定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好几次,他都想开口,想尽自己最大地努力去劝阻。可是他开不了口。他不知道该怎么说。&ldo;……远修。&rdo;靡音叫了许多遍,高远修才回过神来:&ldo;什么&ldo;你似乎是有事情要告诉我,是吗?&rdo;靡音看着他,眼神清澈,但同时,也是幽暗:&ldo;是不是,极净万那边,来了消息?&rdo;高远修觉得自己的嘴唇,像是有千斤那样重。他不想告诉靡音,非常不想。但他知道,这也是瞒不住的。这两个月,耶罗一直加紧攻势,逼迫得盛容的军队节节败退。可是,在扇久坡处,耶罗的军队却无法前进。因为那里,由杨池舟所镇守。那里,是攻打盛容都城的唯一一条道路,因为有天然屏障,地势优越,易守难攻,再加上,杨池舟用兵如神,耶罗在此损失巨大,可是却没有逼退杨池舟一分一毫。耶罗和盛容的胜负,会在这里,得到解决。军营即使耶罗兵强马壮,士兵彪勇善战,可他们毕竟是进攻的一方,后备军粮有限。而反观杨池舟的军队,坐镇极佳位置,并且后方粮草源源不断送来。这样一来,耶罗便处于劣势。耶罗在先前攻破前方盛容的几所重要城池,也是用无数的士兵性命换来的。极净万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因为扇久坡一攻破,盛容便能够拿下。所以,即使损失惨重,他还是命令士兵强攻。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多了鲜血,多了坟墓之外,这里的局势没有什么变化。再强大的军队,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束手无策的。只要有杨池舟在,这里是永远也无法攻下的。永远也不可能攻下。高远修虽然不清楚详细内情,但他知道,靡音和极净万之间达成了一项重要协议。而那项协议。牺牲地那方。一定是靡音。因为。极净万是不肯吃亏地。他从来都不会吃亏。所以。高远修非常害怕极净万地消息地到来。因为他知道。到那时。靡音便要行动。而靡音做地事情。不会是轻松地。通过这些天地观察。高远修清楚地看见。靡音地眼睛里。再也没有色彩。和以前不同,以前靡音的眼睛,是白色的空茫。那并不是真正的空茫,因为那白色之下,还是有着靡音偷偷掩藏的,或者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