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当家主母,发落一些棘手的下人的时候,少不得用到形形色色含毒的药,她都是请黄大夫配制出来。
那次陈嫣找她准备一些药物,她不解,问道:“你自己轻易就能办到的事情,为何偏要找我?”
陈嫣说:“与我相熟的大夫,只有我娘家常请的两位。若是他们前脚应下,后脚就告知我双亲,我该如何是好?不相熟的,就更不能请了。要不然,您给我推荐一位?”
让她推荐,自然不如她亲自着手。
陈嫣说了一些曾听过的药名,“多备下一些,我就不用总麻烦您了。”
她答应了。
那些药,只需让黄大夫配制一种,别的都是到药铺就能买到,或是她手边、府中就有妥当存放着的。
以往从没觉得这件事会出岔子,然而到如今……
陈嫣近来经历的一切,给她一种诡异的感觉。只说袁琛告状,根本是没可能发生却偏偏发生了的事——撇家舍业,来京城状告握着他把柄的女子,真是匪夷所思。
意识到这些,她不能不防患于未然,要探探黄大夫的口风,随后……不管他是何态度,她都只能派人将之灭口。
可是,管事折回来之后,却战战兢兢地禀道:“夫人,黄大夫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董夫人惊愕,“把话说清楚!”
管事道:“小的去了他的家和药铺,都不见人。家里乱七八糟,就像是匆忙搬走的情形,药铺则已关张。
“随后,小的打听附近的人,都说昨日黄大夫还如常坐堂诊脉,今日却关张了,也是满心不解。再有,抓药的两个小伙计,平时都是一大早过来,今日始终不见踪影,应该是昨晚就被黄大夫遣散了。”
董夫人的惊愕转为恐惧。她无力地摆一摆手,示意管事退下。
事到如今,她得有所准备了,要与董志和说说陈嫣的事,让他出手干涉曾镜一案,寻找平白不见的黄大夫。但是,说辞一定要稳妥,不能把自己搭进去,断不能引起他的猜忌、疑心。
她在室内走来走去,绞尽脑汁地思量着。
董飞卿得到一些确切的消息之后,等在叔父下衙的路上,见面之后,直言道:“曾镜一案,您得适当地干涉,不然的话,陈嫣可能今夜就被灭口。”
程询颔首,“好说。放心,等会儿我就安排此事。”
“那我就不耽搁您了,得去见董阁老,告诉他一些事情。”
程询笑道:“悠着点儿,别把他气得中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