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气温开始回暖,倒不会冷,只是蛇鼠蚊虫很多,待天一黑,就会成群结队地出动。
徐宜懊恼了一阵,也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很有义气地说:“皓哥,你睡吧,我来守夜,你驾了一天马车,可不能再熬夜了。”
秦皓觉得自家夫郎真是个可爱的小笨蛋,笑眯眯地说:“那就有劳夫郎了,我把马车停到僻静处,咱们吃饭歇息。”
说完没一会儿,秦皓就将马车赶进了岔路,岔路两边的植被越来越丰茂,不知名的野花竞相开放,面对如此美景,徐宜却无心欣赏。
现在风景越美,天黑了之后就会越危险,黑黢黢的植被里不知道会藏些什么,徐宜打起十分精神,眼睛像两个亮招子,不断扫视周围环境,紧张得都忘记说话了。
秦皓见自家夫郎警觉得像一条小猎犬,心里暗笑,自家崽,居然一点都不怕,作为当家男人,真不知是喜是忧,完全没有存在感。
马车行进了一炷香,前方豁然开朗,山窝子里凭空出现一大块空地,一座小巧的四合院依山而卧,最打眼的是院子外面盛放的一树樱花,远看像浮在半空中的粉色云朵。
徐宜的猎犬眼神瞬间变得梦幻,绷了一路的身子软了下来,不可思议地低呼:“哇,好美呀!”
“下车吧,夫郎,咱们今晚就住这里了。”秦皓得意地拍了拍看楞了的徐宜,率先跳下了马车。
徐宜这才反应过来被秦皓骗了,瞪了秦皓一眼,脸上的笑容却藏不了,嗔怪道:“你好无聊呀。”
说完,轻快地跳下了马车,将秦皓甩在身后,傻兮兮地朝樱花树跑去。
难怪呢,刚才就觉得皓哥奇奇怪怪的,还同意他守夜,原来只是逗他,真是够幼稚,他堂堂当家主君,就不计较这些小事了。
哎,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有魅力,把皓哥迷得神魂颠倒的,皓哥都舍不得让他受一点苦。
日渐自信的小夫郎不可避免得膨!胀!了!
好不容易入住了驿站,秦皓选了推窗就能看见樱花的上等房,足足花了八百文,徐宜肉疼地嘟囔了几句,硬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么贵的房费,我要看回来。”一进屋,徐宜就推开了窗户,靠在窗沿,陶醉地看着窗外的樱花树,一阵风吹过,花瓣纷纷坠落,如雨如鱼,小夫郎惊叹连连,瑞凤眼睁得滚圆。
秦皓站在徐宜身后,也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这一刻,两夫夫暂时忘记了世俗琐事。
天色将暗,有一少年站在屋檐下,挂起了一盏一盏的灯笼,动作娴熟优美。
一抬头,烛光照亮了他的脸,有点可惜,看脸蛋还不如看背影,趴在窗台的两夫夫无良地在心中暗诽。
无辜的少年,隐隐觉得背后一凉,抬头看见两夫夫,脸上瞬间露出了营业微笑,微微朝窗边的贵人鞠躬,整张脸鲜活了许多,甚至有些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
徐宜没想到被人逮了个正着,愣了一下,脸皮微红,尴尬地挥了挥手,牵着秦皓的手,飞快缩回了客房。
“你紧张什么?你是贵客,他是伙计,看一看怕什么!”秦皓莫名其妙地理直气壮,徐宜实在没有办法和他比脸皮的厚度。
“看够了,看够了。”徐宜抱着自己微热的脸庞,岔开话题:“皓哥,我饿了,我想喝酸奶。”
秦皓从空间摸了盒酸奶给他,正想着出去找人要些饭菜,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随后有人小声问:“贵人,厨房准备了海鲜大餐,海虾,海蟹,海鱼,海螺,种类繁多,任意挑选,佐有浪人国的梅酒和美景,着实是上等的享受,一人五百文,机会难得,错过太可惜了。”
徐宜咽了咽口水,好久没吃新鲜的海鲜了,猛一听到,还真有点想吃,只是一人五百文,他有些舍不得,两个人,一顿饭竟比房费都要贵了。
“先去看看吧,新鲜的话,咱们就吃海鲜。”秦皓向徐宜飞了个眼,默默地从空间掏出一块金砖晃了晃,家底厚,吃啥都没负担。
徐宜无语地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示意他去开门。
门一开,平平无奇的点灯少年赫然站在屋外,脸上挂着熟悉的营业微笑,眼睛深处藏着两只小狐狸的样子。
徐宜一哽,有种等着被人宰一顿的错觉。
秦皓不喜欢少年笑嘻嘻看徐宜的样子,要不是看他眼神纯正,十二三岁,毛都没长齐,他都想让他遭受遭受社会的捶打。
“前面带路。”秦皓挡住少年若有似无的视线,见少年迎着他的时候,瞬间老实地垂下了眼,心里略微爽气了些,小鸡崽子,还嫩着呢。
少年带着两夫夫来到了饭厅,偌大的饭厅稀稀落落坐着几个客人,没有一人点了海鲜,少年坚强不屈地领着他俩到了后厨,水盆里面装了鱼虾蟹和其他的贝类,大概就两个人的分量。
“贵人,食材都很新鲜,可以随意挑选,选定了郝伯马上开始做,一炷香就能吃了。”
秦皓和徐宜才发现厨房的角落坐着一位胖胖的老厨师,也是刚才办理入住的掌柜,笑得和弥勒佛一般,随时都等着大显身手一番。
秦皓盯着少年看了许久,看得他直挠头,他小心翼翼地瞅了秦皓一眼:“要不,再便宜点,一人四百五十文?贵人,不能再少了,都是今天送来的海货,新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