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盈略显惊讶,反问:“很值钱?”
“至少几十万,而且往往有价无市,因为如果是文物,不能买卖。”
“几十万的东西放大街上?不怕被偷?”
“偷?”
唐信望着她,摇头道:“这玩意是以吨计算的,几个人都抬不走,关键是,你偷,就是盗窃罪,量刑按照它的价值,恐怕要蹲很久。退一步,你偷走了,自己藏着还好说,想要出手,动静也不会小,难保不会被人发现,偷这玩意还不如入室盗窃方便。”
夏清盈想想也是,同样的风险,偷这玩意真的有点儿费力,她又不解地问道:“你盯着它干嘛?”
“我只是在想,放这里,偷是其次,关键是被人损坏怎么办?”
唐信说罢扭头看向白宝斋,顿时了然。
想必这家古董店背景不俗,没人敢造次。
自嘲地笑笑,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唐信与夏清盈迈步走进白宝斋,跨过门槛后,面朝大门的墙壁上裱着一幅字,许宪章的字,大气磅礴,光这一点,让人进门抬头的瞬间,就能感受到店铺的底蕴。
其他墙上还有其他山水字画,文人雅气扑面而来,店内摆设用具都是上好的红木家具,如果唐信带着年代测定机,肯定会大吃一惊。
这里的桌椅,可不是古玩市场里忽悠他的小伙天花乱坠描述的明清赝品,绝对是真品,而且是用来自用。
靠墙的高柜每个小格上放着不同的古董,紫砂壶,宋辽瓷器,竹雕奇石等等,看似都是小物件,却都有大来历。
唐信忽然觉得走进了历史博物馆,在柜台外一张藤木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体型纤瘦的老人,手拿紫砂壶靠在椅子上晃晃悠悠闭目养神,悠然自乐。
还有个年轻人拿着干净白布正朝一件青铜羊角杯哈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拭。
年轻人在唐信和夏清盈进来时就已经瞧见,但他还是擦完了手上的羊角杯才迎上二人,温和地说道:“欢迎光临。”
夏清盈自觉地放开唐信的胳膊,而后唐信走到一张八仙桌前,把休闲包朝上面放下,拉开拉链说:“这些,你们给个价,合适我就出手。”
这一休闲包杂七杂八的东西看得人眼晕,年轻人伸手就拿了件最大的物件:凤首瓶。
当年轻人把凤首瓶拿起来的瞬间,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眼帘微张,只扫了一眼便再也抹不开视线,但他并不激动,端着紫砂壶站起身,轻描淡写地拍拍衣裳,接着脚步平稳地走到八仙桌前,苍老的面孔静若止水,随意说道:“都摆出来瞧瞧。”
年轻人照做,把休闲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最要命的是乾隆通宝他一个一个捏出来,似乎在向唐信示意他没有顺手牵羊。
当休闲包里没有东西后,满桌的古玩杂货令人眼花缭乱。
夏清盈张大嘴巴,偷偷问唐信:“你这都哪儿弄来的?”
那老人也同样扭过脸淡淡地问道:“怎么来的?”
古董这行水很深,不是白菜猪肉随便买卖。
万一这些是赃物呢?
古董店不是不收赃物,而是价格会受到影响,毕竟古董店如果收来的东西是赃物,则就要承担风险,自然价格会大减。
这老人面sè古井不波,心中却不平静,也隐隐有些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