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盛熠煊答话的机会盛沐泽便吩咐道。众人离开后他便将南歌拥入了怀里,并从衣襟扯下一块布细细地为她擦干手里的血迹。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拉长并依偎着,除却地上一滩未曾凝固的血迹在,桃花坞依旧是方圆十里内最为静谧美好之地。
待盛熠煊手下发现他迟迟未归时,盛沐泽已将他解送至齐齐韩的军帐中。
急躁的矢掳国将士们好几个上前对着盛熠煊便是一顿猛踹,血水又从伤口处潺潺流出来,染红了羊褥地毯。
虽然这一幕南歌曾在脑海中演习了上百次,甚至还要更惨烈些,但如今看到向来高高在上的康王犹如一只丧家之犬被打倒在地,她却高兴不起来。
盛沐泽一直拿眼看南歌,他知道她心有不忍,但将士们亦需要发泄怒气。直到他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向齐齐韩道,&ldo;将军,他也算是我大盛的王爷,我会将他带回朝交由父皇置办。&rdo;
言下之意是要留他一命。
齐齐韩自是有分寸,如今盛熠煊既已擒获,他心头的大石也总算放了下,&ldo;盛朝的家事,我等的确不应过多干涉。&rdo;紧接着他侧了身子朝南歌道,&ldo;王妃好计策,韩甚是佩服!&rdo;
&ldo;将军廖赞了。&rdo;南歌扯了扯嘴角,无意中却又对上盛熠煊的眼神,她心底一紧转头朝盛沐泽故作轻松道,&ldo;折腾了一宿,我先回去歇息了。&rdo;
&ldo;好。&rdo;
盛熠煊率先被侍卫带下关在小营帐里,盛沐泽与齐齐韩等略作辞后便来寻他。
听到脚步声渐近,盛熠煊虚弱地睁开双眼,待看到是盛沐泽后又闭了上,厌恶全然写在脸上。
盛沐泽走至他身边顿下,从袖中拿出了军中的金创药递与他,&ldo;从齐齐韩将军那要来的,据说效果甚佳。&rdo;
&ldo;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rdo;
盛沐泽见他不接过金疮药,索性蹲下身将他点上穴道后为他亲自上药。
&ldo;你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不能带着这个刀伤。&rdo;
&ldo;你怕她从此便忘不了我?&rdo;盛熠煊嗤笑了一声,虽沦为监下囚,气势却全然不输他,&ldo;她心里还有我。&rdo;
盛沐泽上药的手微微一顿,面上却平静无波道,&ldo;她只是太善良,便是一条狗养久了亦会有感情。至于你当如何裁决,我自会将你交给父皇。&rdo;
提及朝堂之事,盛熠煊别过了头显然不愿再多谈。盛熠煊将伤口包好后便为他解开了穴道,离开前轻瞥了他一眼道,&ldo;晚些会有人送吃食过来,你是我皇兄,我自是不会亏待你。&rdo;
东方刚泛起了鱼肚白,大盛将领于延威便率十数万人马在战前列开阵来。盛熠煊失踪后他便成了众军首领,昨夜击退偷袭的敌军后却如何都找不到王爷,听最后见到他的侍卫叙述方才往桃花坞寻去。
桃花坞一如往常一般清冷,亦无打斗过的痕迹,只是地上却有着一滩粘稠的血迹,并淅淅沥沥滴了一路,而那条路正是前往齐齐韩军中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