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恩,父皇将匡圣令交给了他,他离开京城前曾找过我,让我在京城里务必确保父皇的安全。我相信在他回京之前丞相并不会动父皇,而太子那里也安插进了我们的人,届时只要将假死药送与父皇,七天的时间我们足可成事。&rdo;
太子手下的死士多是韦灵的同门师兄弟,皆是受毒药所制。此前韦灵同程少卿从牯岭镇进京,已将魏清河所研制的解药为他们一行十数人送去,如今的他们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而中太子最为信任的死士陈钊全已将假死药当做无色无味的毒药进献了上去。
&ldo;我以为皇上会将匡圣令交与你。&rdo;南歌淡淡的,听不清喜怒。
&ldo;有句话叫&lso;明修栈道,暗度陈仓&rso;,父皇愈是看中我,丞相便愈看我得紧,反而放松了对三皇兄的警惕。更何况三皇兄才能的确在我之上,我服他。&rdo;
如今当以大局为重,南歌抛开对盛熠煊的偏见复将目光停在棋盘之上,&ldo;再下一盘?&rdo;
&ldo;好。&rdo;盛沐泽专心地将白子挑出递给南歌,&ldo;在棋艺上你算是我师父,这次定叫你输得心服口服。&rdo;
&ldo;这便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rdo;
南歌摇首失笑,却不意撞入了盛沐泽温柔的眼波里‐‐
五日之后,盛熠煊兵临京城,与亲兵统帅左修带领八万亲兵将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直至三日前丞相才收到战报,待派人抵御时已是来不及,官兵节节败退直至龟缩回京城。而此时皇城里和京城外的兵力悬殊,再从外调兵已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无奈之下丞相登临城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于中军主帅的盛熠煊,以不容置喙的中气道,&ldo;康王!你是要造反吗!&rdo;
无论如何,在百姓面前他得将道理拿足。
&ldo;少废话,将本王父皇交出来!&rdo;
盛熠煊一箭正中丞相身旁的军旗,竹竿应声折成两段,而原本随风飘扬的旗帜便落在丞相脚下。
&ldo;下次不会那么幸运了,田丞相‐‐&rdo;
丞相不过是一介文人,虽是见惯了风浪,但依旧被盛熠煊的那一箭吓出了冷汗。在他抬手擦汗之际,终于注意到在盛熠煊身侧坐在白马之上带着半边面具的中年将军乃是故人‐‐
&ldo;左将军,多年不见可否赏脸叙旧?&rdo;他遥向那将军作了一揖。
左修侧首与盛熠煊稍做商量,便爽快应下,&ldo;好!&rdo;
城门应声开了一小缝,左将军拍马向前,闪身进了城。而盛熠煊亦鸣金收兵,八万亲兵退至十里外的山丘上以待左将军的消息。
丞相将左修请至主军帐中,&ldo;那年一别,我曾派人打探过左兄的下落,只可惜一直杳无音讯。却原来先皇派左兄训练亲兵去了,一别多年左兄可好?&rdo;
&ldo;多年未见,田兄竟一眼就能认出在下。&rdo;左修仍旧带着半边的面具,笑容谦和,似乎真的只是老友叙旧。
在皇上仍是太子的时候,作为朝堂新秀的他们时常伴太子左右,丞相虽年长于他,两人却结成了忘年之交。
而在一次陪太子下江南的途中遇到流匪,左修为了救太子而跌下悬崖。万幸的是山谷里树枝繁密交错,那次变故中他因身子悬于树枝上而捡回了一命。先皇派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却已是被树枝毁了半张脸,不愿再回俗世中。先皇见他对太子忠心有加便将让当时统帅亲兵的赵将军收他为徒,三年前赵将军病故后便由他继任了将军之职。
一番叙旧之后,丞相还是将话头放在了此次康王领兵之上,&ldo;皇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想必赵贤弟也听说了吧,皇上至始至终都昏迷着,如何将匡圣令交由康王,并让他带出宫?是康王,他买通了皇上身边的太监于兆,盗走了匡圣令。我知道亲兵一向只听匡圣令指挥,可只怕赵贤弟这次是助纣为虐了!&rdo;
见左修沉吟不语,丞相继而道,&ldo;赵贤弟你再仔细想想,太子已经是储君人选,何必犯天下之大不敬去篡位呢!皇上猎场受伤明面上太子嫌疑最大,可实际上康王受益却是最多的。真正有篡位之心的人是康王!&rdo;
&ldo;可否让我入宫看望皇上?&rdo;左修放下杯盏,看向丞相道。
&ldo;皇上昏迷多日尚未苏醒,不过我想皇上若知道贤弟你去看他,定是欣喜异常。&rdo;
本以为此番必败的丞相在见到左修后又看到了一线生机,旁人或许古派难以说服,而他向来知道左修的脾性,规矩并非难以变通,一切皆以皇上为重。他相信只稍加以劝说,左修必会助自己一臂之力。
两人仆一踏入皇宫,丧钟便敲了九下,一下一下砸在了左修了心房。他步履踉跄,朝乾坤殿跑去,一路上悲泣声不断,左修二十年来从未有过如此的害怕。
守在乾坤殿外的御林军在丞相的示意下为他让开了一条路,左修一入殿便见皇后发髻凌乱执着皇上的手坐在榻前,而太子则跪在一旁。
左修双膝跪地,朝着皇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方才上前一探圣颜。只见皇上紧闭着双目,苍白却显安详,并无中毒之象。
皇后拭了拭两颊的清泪,并未看向左修,似询问亦是肯定,&ldo;你便是左将军吧‐‐&rdo;
&ldo;微臣左修,参见皇后娘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