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替说不出话的天帝承诺,此番和解后,各灵界如常相处为安,也会协助失去帝君的火灵和金灵选出新君上,也再不对九幽山有任何觊觎。东天云自然顺水推舟,击掌为盟后命他们速速离开九幽山地界,以后天族之人无故前来立斩无赦。
一场浩劫尘埃落定,人都散去后,只剩幽河上空漂浮的血腥气味。香苏直皱眉,她想单独和东天云说事情的始末,可炎及他们都一副看好戏的嘴脸,微笑着站在云端,没有半点让她和东天云私下交谈的意思。
东天云看也没看她的一转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穿过九幽山的结界,向九幽殿飞去。香苏醒悟过来,赶紧去追,却被魔气结界弹了回来,撞得额头生疼。
“东天云!东天云!”她着急地叫他,东天云顿了顿云头,始终没有转回身来。
“我说!”元厚很不满地嚷嚷,又似乎想笑,“你用魔障挡住我们,是不想请我们喝酒了是吧?”
东天云一挥手,他们面前的结界便开了一块,香苏一下子冲进去,速度太快以至于扑到东天云背上把他撞得晃了□子。她死死搂住他的腰,刚才被阻挡却毫无办法的伤心一下子爆发出来,香苏呜呜咽咽,“东天云,我不是不要你了,是炎及!他说如果我不和他在一起,他就不来九幽山帮你了!”
东天云的背脊僵直了一会儿,微微侧过脸,阴郁地看了炎及一眼,炎及倒处之泰然,面色不变的默认了香苏的话。
“嗐。”金盏咳了一声,摇了摇头,“香苏……你真是……”这回东天云又要多记恨炎及几百年。
香苏把脸埋在东天云的衣服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时候赤琳已经不可能再帮你了,元厚也很靠不住,只剩金盏,炎及再不帮你,我很怕……很怕你没命了。东天云……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
这几句完全算不上柔情蜜意的话,却正正敲在东天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他转过身,把香苏抱在怀中。香苏知道他已经原谅了自己,再哭就有了喜极而泣的意味,几十年的折腾,终于也算堪堪有了个好结果。
“真不地道!就这么把炎及给卖了!”元厚假情假意地替炎及抱不平,“人家最终可是白白效力,还成全了你们呢!”
炎及听了,不置一词地笑了笑,这并不是他大度,而是他明白除此之外,他已经无能为力了。在清泽府终日流泪,神情空洞的香苏……终归不是他想要的那个人。他的贪心,始终只是虚妄的贪念而已。
东天云一手搂着香苏,瞪着三个很没眼色的人,另一只手一抖孤问。金盏到底年轻,还没炎及和元厚那种功力,忍不住心软了,开口邀请炎及和元厚去司木府小酌,再这么盯着东天云看下去,估计又要发生惨祸。炎及和元厚也适可而止地答应了金盏的邀请,逶逶迤迤地乘云而去,毕竟香苏和东天云分开得够苦了,再这么打扰下去,的确无耻。
香苏在东天云怀里抽抽搭搭,一路被他带回九幽殿,因为离幽河太近,血腥味更浓,香苏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东天云挥了下手,所有窗子的帘幕都垂下,把难闻的味道遮蔽在外,“我已经叫他们去清理,一会儿就好。”他的语气里有些抱歉,“等我一下,我也去换件衣服。”
光线幽暗,他的语声因为低沉而显得格外温柔,他一说换衣服,她才想起他浑身是血,低头看了看自己,怪不得那股血腥味总挥之不去,因为抱他抱得太紧,她的裙子也沾了血。
东天云挑了下嘴角,“一起来吧。”他拉住她的手,领她向后殿走。
香苏对九幽殿十分熟悉,之前肉身还是个孩子,被他拉着去后殿的泉池洗澡十分自然。开始脱衣服她才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长大了,幸好东天云自顾自走进池水,没有看她。香苏加快动作,力争在他转回身前脱好入水,温暖的泉水包围住她的时候,她才不那么害羞了。
帘幕全都落下,殿中暗得如同夜晚,只有不远处新摘的九幽花发出很微弱的光芒。东天云沉默地靠在泉池边,不知道是在看她,还是在想什么出神。香苏在水里有些费力地走向他,几十年了,她终于可以心无挂碍地靠近他,脸上潮潮的,不知道是池水的雾气还是眼泪。
东天云只是安静地看着,刻在他心魂里的身影近在咫尺,他一时分不清是幻是真。
香苏在水里,身体有些漂浮不稳,她靠过来扶住东天云的肩膀,“你受伤了没有?”
周围太暗,她看不清,划了下水,上岸从花瓶里拿了朵九幽花,再回水中漂到东天云身边,照亮他的面庞。她太想他了,他的眉,他的眼,她忍不住用指尖去轻轻触碰,摸到才能感觉真实。
东天云突然侧过头去,“很难看吧?”
香苏抿嘴笑了,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让他直视自己,她手上的九幽花正好照亮了他额头的魔纹,浓密睫毛下如潭水般幽亮的眼睛。她忍不住抬高身体,吻了吻他的额头,“很好看,比以前……还好看。”
他的手猛地圈住她的腰,身体紧密的贴合,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看进他的眼睛,以前她总会因为他美丽的眼睛而感到晕眩,那便是迷恋。她吻了那双眼睛,这是独一无二的眼睛,专属于她。她继续下滑,很用力很用力地吻他的唇。太久了,和他分开的太久了,久得她都有些埋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