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总算找着黄包车告诉她的那节车厢号。
“蒋先生!蒋先生!蒋先生!”
杜允慈朝敞开的车窗往车厢里大喊他的名字。
许多人的身体堵在车窗口与站台上的亲朋好友道别,她的声音被四周围的嘈杂淹没,她的视线亦被阻隔,根本没办法辨认蒋江樵究竟在哪儿。
杜允慈干脆上去这节车厢,一个座位一个座位地仔细找。
结果没等她找完,火车呜声长鸣,已然要启动。
杜允慈心急如焚,她拿不定注意现在要继续留在车厢还是先下去,气得想哭:“蒋江樵你在哪里?!”
这一叫倒终于得到一句回应:“杜小姐!”
循声望去,只见蒋江樵和映红一块在下面的站台,杜允慈喜不自胜:“蒋先生!”
“小姐你快下来!”映红忙道,“蒋先生没上车!”
“蒋先生你等在那儿别动!”杜允慈迅速往车门方向奔,可有些个人与她逆着方向这时候刚刚上车来,杜允慈根本挤不过他们,还差点摔倒。
等好不容易腾出空隙,杜允慈得以畅通穿行,火车动了。
杜允慈疾步来到车门口,跳车的念头在视线触及缓缓加速掠过的地面时因怵意猝然打消。
“小姐!”
“杜小姐!”
映红和蒋江樵二人正追着火车跑。
眼见站台快要到头,杜允慈大喊让他们先回去,她到下一站再自己想办法。
却见蒋江樵不顾生命安全,三步并作两步追到车门前,猛地抓住把手往上跃。
而因为仅一只手抓住了,跃上来的一刻他的身体因火车行进中的惯性被甩到了车身上。
杜允慈吓得心狂乱地跳,急忙朝他伸出一只手臂:“先生你快抓住我!”
蒋江樵的脸在烈烈寒风中白得如浸霜雪,细瘦的手指在握过来时骨节亦发白。
杜允慈只觉他手的温度一如既往地凉,旋即两人交握的手一紧,眨眼的功夫蒋江樵从车门外拥着她掼入车厢内,杜允慈的后背贴上车壁,他的身体与她面对面近在咫尺地挨着,差一点直接扑上来。
呼吸相闻,杜允慈的心跳刹那间紊乱。
蒋江樵第一时间拉开和她的距离:“冒犯了。”
说罢,他的手指也松开与她的手指。
杜允慈找回正常的呼吸节奏:“不是让你和映红等着吗?你不应该做这么危险的事,万一没跳上来可如何是好?”
“对不起,我当时没想太多,只考虑到火车上鱼龙混杂,你一个女孩孤身在这上面不安全。”蒋江樵充满歉意。他还微微喘着气,一贯工整的头发也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