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慈直言不讳:“可我在你脸上没瞧见‘高兴’和‘开心’。”
蒋江樵缄默数秒,取出手帕交到杜允慈手中。
杜允慈翻开手帕,里面包着一只成色十分一般的翡翠镯子:“这……”
蒋江樵说:“我大姐送的,你收好。”
杜允慈忙不迭交还:“不行不行,无功不受禄,让你姐姐自己戴吧。”
蒋江樵低着眉垂着目:“我父母去世得早,也没留下多少积蓄,全靠两个姐姐供我念书、保我衣食无忧。我欠她们很多,到头来还是没什么出息,无法回报她们。大姐从来没离开过扬州,第一次出远门却也不是我亲自回家接。我对她很抱歉,也对你很抱歉,抱歉没有让我的家人做好准备再来与你见面。”
杜允慈听得心里难受,但又拙舌于安慰他。
和蒋江樵分开后,她生气地奔去书房找父亲,问他为什么不和蒋江樵商量之后再请人。
杜廷海让福伯先出去,然后反问杜允慈:“江樵要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杜允慈颦眉。她忽然发现这对话模式好像是从前的自己和父亲反了过来。
杜廷海佯装不悦:“行,你自己来的。还没正式嫁,就为了夫婿来声讨爸爸。”
杜允慈扁嘴:“爸爸,我这怎么是声讨?我只是来和你讲道理的。”
杜廷海笑笑:“我承认这次是我不礼貌。但,”他话锋一转,“悄悄差人去扬州不止为了请他的姐姐过来,还为了再调查些资料。不提前告诉他,也是想看看他的真实反映。”
杜允慈云里雾里:“我没听明白爸爸。”
“你啊,”杜廷海摸摸她的头,“不是你把噩梦当真吗?既然你对他有顾虑,那爸爸就帮你里里外外摸个透。”
“你不是不相信?”那日的交谈明明不甚愉快,杜允慈未料到原来父亲记挂上心了。
杜廷海凝眉:“这和相不相信无关。爸爸是觉得你说的没错,无论真假,排除疑虑对我们没有任何坏处。”
杜允慈莫名紧张:“那爸爸你新做的调查有什么发现吗?”
杜廷海拿起桌上蒋江樵的生平背景详细资料,若有所思:“暂时没觉得有异常。”
杜允慈暗暗吁一口气。要是她才放下戒心,父亲反而察觉不对劲,那她可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而现在既然没有异常,她对蒋江樵愈发愧疚:“爸爸,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先生很受伤。”
杜廷海眼明心亮看了她一下。
原本杜允慈安排第二天带蒋家大姐出门逛逛霖城,吃吃喝喝买买东西,结果蒋家大姐着急回扬州,说家里五个孩子还等着她,孩子的父亲根本照顾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