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赢走上前,伸手文静地抚了抚刘海,她说:“书遥,我已经和梓唯分手了。我们是和平分手,和你没关系的。我现在看到你们两人在一起我很高兴,我真心祝福你们。”
“谢谢。”单梓唯礼貌地笑笑。
榴莲酥见状也学着毕赢,故作亲昵地上前拉着她的手,比亲姐妹都亲。她语气娇媚地说:“哎呀,毕赢你可终于开窍了。当了腕儿成了角儿就是不一样了,平时见你比登天还难。闻小遥和单梓唯能重新走在一起,也要感谢你的功劳。要是你不出现,单梓唯没有个比较,怎么知道谁是枝头上的凤凰,谁是下水道里的美人鱼。”
毕赢知道榴莲酥说话向来刻薄,也不同她一般见识,只是好脾气地优雅微笑。
“来吧,我们喝酒去!”单梓唯适时地说。
闻书遥一直忐忑,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坐下以后,便开始喝酒,榴莲酥善于搞气氛,不停地调侃单梓唯。闻书遥不让江依寰喝酒,她怕她一激动就砸了整间酒吧,结果江依寰只能委屈地喝果汁。
几轮下来,气氛缓和了很多,榴莲酥站起来举杯,“哎嘛柯瑞思闷死,祝我们长生不老,永垂不朽!”
江依寰伸头对翟墨说:“这句我听懂了。”
众人举杯,气氛到达高|潮。
就在这时,酒吧大门忽然被打开了。几名警察走进来,他们手里还牵着警犬。其中一个出示自己的证件,他说:“我们接到线报,怀疑这间酒吧里面藏有违禁品,现在需要搜查。”
违禁品三个字仿佛手|榴弹投在闻书遥耳边,她想起那次在洗手间门口看见的场面。她立刻望向单梓唯,逆光下看不清他的脸。
警察带的是缉毒犬,他们搜查了一会,便找到三包白色的粉末。警察走向大家,语气冰冷,“谁是这里的持牌人?”
“我是老板。”单梓唯冷静地回答。
“麻烦你和我们回警局。”
单梓唯点点头,有两名警员走过来要带他走。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榴莲酥认出那三包袋子里面的很可能是毒|品,神色立刻紧张起来。
“单梓唯。”闻书遥追过去。
单梓唯回头,露出淡然的笑容,“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闻书遥觉得自己仿佛又在做梦,就这样眼睁睁地望着单梓唯被警察带走。她想起那年在停尸房外面的走廊,她站在坏掉的窗户旁边,也是这样目睹单梓唯离开的背影,而那以后单梓唯就没有回来过。如今她站在金碧辉煌的酒吧里,再次目送他远去,闻书遥感到她会再一次失去单梓唯!
心中蓦然升起的恐惧和焦急让闻书遥不顾一切地追上去,她忽然冲出酒吧,却因为不习惯高跟鞋摔在门口。榴莲酥,江依寰,翟墨连忙跑过来拉住她,“闻书遥,你别追,那是警车!”
闻书遥管不了那么多,她全身颤抖,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一个声音:单梓唯不会回来了。闻书遥望着外面满地的冰雪,一咬牙,直接将高跟鞋脱下来,赤着脚踩在冰面上。寒冷如同蜥蜴钻进她的脚底,迅速传遍全身。
“闻小遥,我去开车,你等我!”榴莲酥说着就去取车。
但闻书遥等不及,因为警车已经开走了。闻书遥挣脱江依寰和翟墨的阻拦,踏着冰面就冲出去。耳边的风仿佛利刀般割着她的脸颊,闻书遥沿着马路边一路狂奔,大声叫着单梓唯的名字。
单梓唯说得对,这条路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走,只要光着脚就行了。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她只想和单梓唯在一起!
单梓唯坐在车里忽然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连忙回头,看到闻书遥居然赤着脚追过来。他的心立刻痛得不行,闻书遥天生手脚寒凉,最怕冷。她这样在雪地里跑不生病才怪?
单梓唯抓着身边的警员,“停下车好吗,有人在后面追我们。”
警员们回头看看没有说话,这种情景他们见得太多了。
单梓唯急了,“你们停车!我求你们了!”
前方正好有绿灯,警车停下。单梓唯连忙摇下车窗,这次警员倒是没有反对。闻书遥总算追上来,她脸色冻得通红,一双脚更是像冰块,她扶着车窗拼命喘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单梓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闻书遥,你要和我说什么吗?”
闻书遥点头,她想说单梓唯,我们重新开始吧,就算你是个混蛋我也无所谓了,我就是喜欢你!你说的也对,我有时候是不考虑你的感受,因为我害怕自己受伤,我们其实都是自私的人。就算和你在一起最终我会变得一无所有,我也认了,但是别离开我,不要把我自己一个人留在雪地里!
单梓唯轻轻握住她的手,她反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可最终闻书遥还是什么也没说,她怔怔地望着他,风将他们的衣服吹得鼓起来,像是下一秒就会散落天涯。
变灯了,警车再度发动。
单梓唯不得不松手,他露出明朗的笑容,“回去吧,闻书遥。”
闻书遥站在原地,望着车子渐行渐远,无力再追。
她知道自己身体里阴凉的毒已经被这脚下的冰冷所驱赶,她理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其实那不过是敢不敢再迈出一步的问题。她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可是现在,都来不及了。
榴莲酥停下车,和江依寰联手将闻书遥拖进去,她气得眼眶都红了,“闻小遥,你不要命了!”
闻书遥依旧处于石化状态,榴莲酥只好把她先送回“天使禁猎区”。翟墨已经去找他爸爸和安知华了,他们要第一时间给单梓唯找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