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有婚约后,萧行恪守本分矜持自守,在她看来,她既愿为淮纵恪守不渝,淮纵自然也得回馈她忠贞不二。
那这份与旁人的亲密算怎么回事?
她不想听别人说,她只想听淮纵说。她等淮纵和她推心置腹,然淮纵始终不言。
那时春光明媚,空气里充斥青草味儿,她仰头笑问淮纵:“阿纵,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比如你心里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再比如…你心里装了不该装的人?”
她意有所指,淮纵被吓了一跳,而后迅速稳住身形。
阳光映照在少年温柔如玉的脸庞,见她浅笑安然,听她明知故问:“阿行说的哪里话?”
不怕犯错,就怕不知错。
香囊系在腰间还未摘下,密密麻麻的针脚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她没想过淮纵会当面装糊涂,一如她怎么也想不到,喜欢的少年朝秦暮楚见异思迁。
淮纵聪明一世,却选择了最拙劣也最无法令她忍受的应对之法。
少年人的眼睛常容不得意中人有丝毫不忠,更容不下被隐瞒被当成傻子似的痴心错付。萧行身怀傲骨,挥剑斩情丝。
指腹为婚的两人落得如今这地步,不知该叹老天眷顾三年后重新被绑定,还是怨世事弄人毁了最初那份美好初恋。
所有的紧张心动藏匿在眉梢,萧行在心底轻叹。叹息钻进耳朵,淮纵急忙松开揽在她细腰的手,装作不在意地松松衣领,再温和不过的天儿,竟觉得热。
一前一后踏进茶楼,彼时茶楼冷清,店小二睡眼惺忪瞅着迈进门的贵客,差点没忍住尖叫!
淮纵窝在角落沏茶,茶水流入竹杯,谁也不打算先开口。仿佛谁先开口,这场持续三年的较量便会输得一败涂地。
凛春小侯爷不发一言,认真回想今晨那幕……
一粒小石子叩开郡主房门,天光尚未彻底照亮苍茫大地,万籁俱寂,萧行的窈窕身影毫无预兆闯进来,任她才华横溢,关乎那刻的悸动也无法用笔墨表达。
她想见萧行,正巧萧行看样子也要去找她。淮纵管这叫做心有灵犀。
看在心有灵犀的份上,她开恩般地退让半步,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节点,语气散漫却好听:“奉旨培训,嗯,不知郡主大人这些天过得如何?”
哪壶不开提哪壶。萧行淡然道:“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嗤。谁信呢,死鸭子嘴硬。
淮纵忍着没开口打击她,都瘦成这样了还说过得很好?
萧行似乎读懂她未尽之意,浑不在意道:“侯爷呢?过得如何?”
淮纵挑眉:“快活似神仙。”
啧,糊弄鬼呢!
萧行漫不经心道:“女训第二百六十八条是什么?”
“为贤良妇,常存卑微,克己守礼,不以容色妩媚为荣,清正寡言,以夫为天。”淮纵张口便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