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善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羡慕的目光,摸摸兜里的钱。
卖菜的钱、刘汉的钱、卖驴的钱。
都在她这。
她没把刘汉的钱还给他,怕他反悔的成本太低。
这男人完美到超出她的预料,驴车能卖一千块,随手能开走吉普车。
“没人给你介绍对象吗?这不合理啊。”
她终于还是问了,好似漫不经意,其实很紧张。
刘汉一笑:“我吃饱饭才一个礼拜,你信吗?一个礼拜之前,我爸爸在监狱……”
先讲了怎么救出爸爸,然后又把妈妈讲了一遍,性格脾气喜好,最后讲了自己现在做的事情。
王善彻底释然,原来刚刚翻身,自己这运气,真是太好了。
然后没有问话的机会了,刘汉一直滔滔不绝的讲宏观大局,把王善震惊到麻木。
虽然道路坎坷崎岖,但吉普车走起来轻松自如,很快到了小土坎村。
村民震惊侧目,议论纷纷。
“天啊,赶着驴车去,开着吉普车回来?”
“还带回一个男人!”
“这是去早市了吗?”
“怎么像去了米国?”
“早市还有卖对象的?”
“我们怎么没去卖菜?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吗?”
“我都结婚了,不用拼命,你自己去吧。”
“糟心,我半夜起不来。”
……
刘汉下了车,定定看着眼前这栋破旧的茅屋。
郭莫若批判杜甫是大地主,证据是‘卷我屋上三重茅’。
眼前这个就是三重茅。
显然这村里家家都是大地主。
一重茅的懒人早冻死了,活下来的都是勤快人。
刘汉心中感叹,爸爸给姐姐的这条生路,显然是另一种痛苦。
王善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有点懵,不知道什么意思,这还没进屋呢,他伤感什么?难不成他要‘倒插门’?
刘汉跟着王善进了外屋,最扎眼的是有两个大缸,其他都还正常。
他仿佛游客,顺手掀开缸盖儿。
一个里面真是水。
另一个,是一缸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