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叫阿达的侍从打晕了两个偷小孩的贼人后,小孩费劲地掏了掏兜兜,小手摸出来圆润可爱的小荷包,荷包上绣着粉嫩的小胖鸭子。
小荷包里面藏着小虞玓今年的压岁钱,是出门前阿娘塞进去的,两块剪得特别可爱的碎银子。小孩睁着圆溜溜的漆黑大眼睛,默默把小胖鸭子荷包塞给了陌生的大哥哥。
报酬。
小虞玓想。
陌生大哥哥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蛋,温柔地说道:“你家在何处,可还记得?”小虞玓闻到了淡淡花香,在那只手离开后,小童还未褪去婴儿肥的小手摸了摸揪揪。
在揪揪的边上,插着一小朵颤颤的花。
小虞玓说:“在西弄。”
被拐走后精疲力尽的小虞玓被陌生的小郎君抱在怀里,蜷缩着小手半睡半醒,耳边听着那下仆板正低沉的问话:“殿下,让卑职抱着吧。”
小殿下温和地说:“孤可以。”
等小虞玓被阿娘搂在怀里,听着徐娘子又惊又喜地和虞父说道:“常说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不知那小恩人究竟是何人?”
小虞玓抿着嘴角,乖巧低头:原来两块碎银子不够抵债。
涌泉,好难哦。
白马过隙,转眼已是六年。
这六年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虞玓依旧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小郎君。
而李承乾,倒是从人变成了猫。
巨大的猫咪郁郁寡欢嘶嘶了两声,宛如膨胀开来的闷闷不乐,带着某种丧气与不知名的低情绪,这只漆黑的傲慢的庞然大物郁闷地把自己团在屋舍的中央,不甚高兴地咕哝着。
白霜有些好奇地看着突然有了情绪的猫,却仍然不敢靠近,只站在门口说道:“小郎君,那狸奴可是不舒服?”
虞玓摇摇头,他看着那突然从书架跳下来的大猫。沉默了半晌后,他往大猫那里走了两步,然后蹲下身来,看着漆黑大毛团背后摇晃着的尾巴。
李承乾的理智没办法完全控制住猫的性情,高兴要晃尾巴,不高兴也要晃尾巴。受到威胁时耳朵会贴住脑袋,压着前爪蛰伏观察,这些动作都极其容易流露出当是时的情绪,却因为蓬勃着的猫性而无法压抑。
小郎君沉默。
然后试探着伸出手,薅了一把毛毛。
喉咙间咕哝的情绪听不清楚,漆黑的巨大猫咪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在虞玓试探的抚摸不情不愿地液化成一滩大猫饼。
李承乾:如果不是这小孩……
肉垫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