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在担心太子监国?”
“难道我不该担心?只要他监国了,更多的重任就落到他身上,他的政绩会更为明显。”淳于喆站起身,背着手,看了看外面园中的景致,“别人都以为我和太子旗鼓相当,其实比起朝中的人脉地位,我仍旧不如他有个作为当朝宰相的舅舅。申屠家虽比不上见过有功的四大家族,但是也算是书香名门,庭下门客三千。
当年我觉得我和他都不过是庶出,谁也没比谁厉害多少,现在看来我虽有太后扶持,但是他也不是当日,摇身一变,他是嫡子。”
在这个嫡庶分明的风气现状,他就硬生生矮了一个阶梯,所以当年从储君之位出发,淳于卞就赢了,理应成为了太子。
勾辩放下茶盏,“那殿下可以放心,因为陛下绝对不会让太子如此就监国……”
“先生如何肯定?”淳于喆转过身看他。
“不是我肯定,而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让太子监国,那就是陛下间接承认自己的身体不行了……此次不过是皇后煽动太子一党提议监国,但是太子本人似乎不是很热衷,由此可见太子明白,这件事不会成,他也不想懒得费心思,但是皇后要一意孤行,他没有阻止就是了!”
“真的如此?”
“依勾某所见,现在殿下应该好好做好政绩,让陛下看到殿下你并不比太子差,你也是有储君之气度与实力的。”
“光是如此也不可行。”这件事他这些年一直在做,可见也不是那么好做到的,百姓名声和政绩都是需要一步一积累的。
“自然是不行的。殿下还需要瓦解太子在三省六部中的势力和影响力……”
“说得简单。”淳于喆摇摇头,再次坐下,“先生对太子应该也有些许了解,但是作为二十几年的兄弟,我对他更是了解的。他是个每一步都不会容许旁人看出一丝差错的人,他的人生就像是一条笔直的路,没有一丝分叉,做事也是滴水不漏。而作为他的下首也是极少能挑出错的,不管是从为官再到私底下生活,看上去都是本本分分的,丝毫挑不出错处。”正因为如此,她这些年才会什么都抓不住太子的错处。
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分外的头疼。
待在朝歌也有两三年了,勾辩还有如何会不知晓这个他太子的诡异和变态之处……
随即淳于喆像是想到了什么,“倒是最近有一桩事颇为有趣。那个绘春楼的头牌阿骊娜竟然成了东宫的门客,这说出去真是好笑。虽然父皇一向对我们皇子私底下的生活不在意,但是身为储君的太子,让一个秦楼楚馆的头牌入住东宫作为门客,这说出去也是是为不好听的,若是让言官弹劾……”
勾辩不认同道:“此事我也略有耳闻,但是这点作为弹劾还是很欠缺,并不能伤到太子什么,再者太子广纳人才,不在乎出身,这点早就成为了没谈。殿下要拿此为难太子,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反而还会有人说殿下大题小做,连个小小女子都容忍不下,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只得殿下费心的。”
“如此说也是。”淳于喆点点头。
“殿下如果信得过勾某,此事就由勾某来做吧!勾某会尽力找出太子错处,人非圣贤,太子可以没有,那作为属下的总会有,人不可能一张白纸一般干干净净,纯白无瑕。”
淳于喆终于笑了笑,“先生若是能帮助本殿就太好了。”他虽不知道勾辩还有什么大本事,深浅多少,但是好几次要不是勾辩轻巧的提点自己一下,他说不定早就犯浑找了太子的道,所以此时他还是很信任勾辩的,也很期望勾辩能抓住太子的什么痛脚。
“尽力而为,殿下作为勾某的主君,自然要为殿下着想。”
送走了淳于喆,勾辩修书了一封给属下,“你尽快送到郡主手中。”
本以为无言和夜辛的战事会让超哥迎来短暂的平和,没想到……依旧不能平静呀!现如今季郡王淳于初不在朝歌,这朝歌就是肃郡王和太子的天下。
只能说这有得必有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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