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及时补了句,“我买单。”周尤安静。消化了几分钟,她又不甘心地窝在椅子里小声问:“那为什么不带助理出来,你不是有好几个助理吗?”江彻笑,“我有女助理,你吃醋?”?周尤不可置信地望过去,望了几秒,她总算想起这位目前是自己老板,目光又收敛了点。可她忍不住,还是辩解道:“江总,请你不要随便乱开玩笑。”“行。”江彻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应付她一声。“不过在我们江星,应酬出差本来就是pr作陪,有什么问题吗?在我印象中,很多公司都这样吧。“江星没有单独设立公关部,但品牌部就包含了pr,你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品牌部的其他同事。“做pr,级别低一点,是陪同各部门经理外出活动。公关经理这种级别的,才有资格跟我一起出门。”那还是他抬举了?周尤哑口无言。其实做项目,免不了要陪客户应酬,但她之前都没怎么单独做过项目,实在有应酬,前头还有曾佩挡着。而且他们是公关公司,又不是做甲方pr,以前都没有什么陪领导外出应酬的经验。今天她连江星的门都没进,就乍然被带出来,短时间里,实在是很难接受职责的转变。周尤无意识地小口小口喝水,不知不觉,也喝了半瓶。趁着江彻没再说话的空挡,她拿起包包翻找,找到纸巾后,又解开安全带起身,“江总,我去下洗手间。”江彻点头。看着周尤背影消失,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座位上敞口的托特包上。笔记本,手机,钱包。还有验完的机票和没来得及放回钱包的身份证。不知想到些什么,江彻眸光稍稍闪动-飞机在两个半小时后,准点降落于南城杜鹃机场。两人轻装而来,下飞机也格外轻松。有专车来接他们去酒店。数字经济峰会的开幕仪式在下午两点,这中间也就只有去酒店安置,然后吃个午餐的功夫。他们下榻的君逸华章是和江星合作的五星级酒店,君逸集团的太子爷岑森也是江彻多年好友。江彻过来住,酒店都会提前安排好总统套房。不过这次就很奇怪,前台也不是酒店有安排午餐,周尤把开会用不上的东西交给酒店服务人员,就直接和江彻一起去了餐厅。刚刚在飞机上,江彻就睡了一觉。到餐厅,他又掩唇打呵欠,眉眼间也能看出些微疲倦的痕迹。“江总,你很困吗?”“有点,从美国回来两天,还没怎么睡。”江彻接过菜单,扫了扫,又问周尤,“你能吃辣吗?君逸的南城菜做得不错。”周尤点头,“我都可以。”“那来一个椒香鱼片,爆炒鱿鱼,辣子鸡丁……再来个糯米排骨,海带排骨汤,油爆茄子。”见江彻还想点,周尤忍不住提醒,“江总,六个菜了。”江彻没理,“再随便上两个时蔬吧,然后给她上一客杏仁豆腐和香草冰淇淋蛋糕,还有,来一杯柠檬苏打。”合上菜单,他才对上周尤的视线,“牛排什么的要么?这边也有,不过我觉得他们餐厅的西餐做得一般,勉强及格吧,你要是喜欢,晚上我可以带你去一家做得比较地道的。”周尤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用了,不用了。”等服务员离开,周尤才稍稍松口气。与此同时,也陷入一种头皮发麻的尴尬境地。好在江彻很快就接到个电话,他毫不避讳,身体稍往后仰,靠在沙发上和人通话。周尤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像是聊到了什么不愉快的话题,江彻眉宇微蹙。他耐心听电话那头的小作文,听完之后,不耐地应了声,“知道了。”“你小子别不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她爸妈都上我这儿吃饭,专程说这事来了,你能帮衬就帮衬点,别这么不情不愿的!”“行,”江彻故意拖长尾调,语带嘲讽,“她就是要代言人我也绝对不说二话,这总行了?为了还你那点人情,总不至于让我把江星赔给她吧。”“你这是和你爸爸说话的态度吗?!”江彻懒得听训,“有事,挂了。”刚好有服务员过来上菜,他将手机随便扔在一边,像没事人儿一样,夹起块鸡丁尝了尝。“还不错。”他边点头,边夹起另外一块,放到周尤碗里。周尤轻声说:“谢谢,我可以自己夹的。”陆陆续续有菜上来,两个服务员站在旁边,江彻当他们不存在,不停给周尤夹菜。周尤忍了又忍,等服务员走开,才严肃地重申一遍,“江总,我可以自己夹,你不要给我夹了。”江彻抬头看她,“怎么,你不是也给我舀过馄饨么。”他唇角噙着笑,意味不明。“那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周尤嘴唇翕动,却没了声。当初给他舀馄饨,是因为那天,江彻在医院帮了她很多忙,有那么一刹那,她产生了他是自己朋友的错觉,忘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可现在,她清醒得很。餐桌气氛静默。见她埋头生闷气,江彻忽然放下筷子,妥协,“行,不夹了。”好像每次有话争辩,周尤都说不过江彻。可每次,江彻都会给她铺台阶,或者主动退让。周尤安静吃着碗里的菜,江彻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着饭粒,时不时抬眼瞥她。可她始终不抬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