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蒋珍珍满不在乎地说,“要是陈向军不高兴了,只能说明他这个人啊,太小心眼。小心眼的人我可不敢要。”
周海花又拍了蒋珍珍的胳膊一下:“我是说,你得给男人留点面子。”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蒋珍珍拎起包裹,朝周海花挥了挥手,“我走了。”
周海花连忙追上她,把一卷钱塞到了蒋珍珍的兜里,说:“这些钱你带着,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可千万别怕花钱。”
蒋珍珍把钱从兜里掏出来看了一下,光是大团结就有两张:“这么多?”
周海花握着蒋珍珍的手重新给她塞回兜里,叮嘱:“路上要小心小偷,别把钱丢了。”
“好嘞。”蒋珍珍看了看手表,“妈,我就不跟你说了,再耽误就要赶不上船了。”
其实从月亮岛到鹏城的距离并不远,以船舶行驶速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但因为附近的岛屿比较多,每个岛屿上面都有人,所以船会行径附近的每个岛屿,并停留一段时间,因此蒋珍珍光是坐船就用了一个半小时。
八十年代的鹏城还只是一个小渔村,虽然暂时还没有被正式划分为经济特区,但在去年,撤销了原本的宝安县,设立鹏城市,之后甚至改为直辖市,显然,国家已经计划大力发展这个地区了。
城市里到处都是建筑工地,各种小吃饭店都开了起来,已经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蒋珍珍没有急着找车去东市,而是先在鹏城转了转。和四十年后的鹏城完全不同,现在的鹏城看起来特别的落后和贫穷,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宽阔的马路,也没有川流不息的汽车,甚至,这里的楼又矮又破,甚至还有很多的土路,路上跑得最多的是二八大杠。
很难想象,仅仅用了四十年的时间,鹏城就会成为一个不亚于新港的城市。
蒋珍珍走在鹏城的马路上,眼里写满了怀念。当年她被人赶出月亮岛后,便来到了鹏城,在这里找到了一份糊口的工作,甚至还存钱买了一套小房子。可惜后来累垮了身体,住院看病花了不少钱,把房子都搭进去了。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辈子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身体。
就在这时,她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正好旁边有一家卖早茶的。
蒋珍珍肯定不会委屈自己的肚子,反正她不着急去东市,脚尖一转方向,就进了早茶店。
她先给自己点了杯普洱茶,又点了虾饺、肠粉和叉烧包,别看别看蒋珍珍最近的力气变得很大,但她的饭量并没有增大很多,虽然这些东西的分量都不大,但也足够蒋珍珍吃饱了。
就在蒋珍珍开开心心地享受美食时,一个年轻的男人忽然来到她的身边,说:“这位女同志。”
蒋珍珍转头,露出疑惑的表情:“怎么了?”
年轻男人指了指蒋珍珍左手手腕上的手表说:“你怎么戴了两只手表?”
蒋珍珍看了看手腕,笑了。她手腕上的两块手表,其中一块是当初和陈向军定亲的时候,陈向军当成聘礼送的,另外一块则是她从新港买来的电子表,刚刚落地鹏城的时候她专门从空间里取出来戴上的。
并且,她故意将两只手表戴在了同一个手上,这样的做法很容易吸引一些“有心人”的目光,说不定就能遇上潜在客户呢?
毕竟她的货都是新港买来的,不好光明正大地拿出来摆摊销售。
“呀,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蒋珍珍装出懊恼的神色,把那块从新港带来的手表解了下来,说,“肯定是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太晕晕乎乎的了,没注意戴了两回表。”
年轻男人的目光差点黏在蒋珍珍摘下来的那块电子表上,眼睁睁看着表落入了她的口袋里,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摘这块电子表?”
蒋珍珍“嗯”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疑惑,好像在奇怪这个陌生男同志为什么要问她这样一个略显唐突的问题。但她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了,说,“我不喜欢这块手表,黑漆漆的,不好看。”
年轻男人露出了“你怎么会这样想”的质疑神色,他说:“这可是电子表哎,而且还是有LED屏的电子表,是现代科技进步的展现,你怎么能用‘好不好看’这种话来评价它?”
蒋珍珍把手表从兜里掏出来,摸了摸上面的电子屏幕,疑惑:“这么厉害吗?”
“那当然了!”年轻男人看着手表,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说,“你这表是哪来的?”
“新港一个亲人送的。”蒋珍珍摇了摇手里的表,问,“你喜欢这块表吗?”
“当然。”年轻男人说,“谁会不喜欢表?”
这个年代,能被列为聘礼中的四大件之一,可见手表的地位有多高,很多年轻人工作后的第一笔工资,就是用来买手表了。曾经大家都喜欢机械表,但是在这两年,电子表开始风靡一时,尤其新港过来的表,因为款式新颖,受到了更多的喜欢。
“那我这块表卖给你吧。”蒋珍珍说。
她以为年轻男人会很开心很惊喜,但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拒绝了,说:“不行不行,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我不能要。”
“对啊,已经送给我了,所以现在这块表卖不卖可以由我做主不是吗?”蒋珍珍抬起左手晃了晃,“而且我已经有一块手表了,这块手表我留下也是放进抽屉里吃灰。你要是买了这块电子表,那它还算有点价值。”
年轻男人看了看蒋珍珍手腕上那块泛着银色金属光芒的机械表,再看看她手里的那块黑色电子表,心想,也对,这块电子表留在这个女同志手里也是暴殄天物,不如自己收了,也能物尽其用。
犹豫了大概一两分钟,年轻男人终于开口:“多少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