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肩长发,一袭黑色的职业套装,容颜和原来相差无几,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只不过她的眼神儿却再也不复当年的迷恋与温存。
越凡知道薛琪也看见了自己,可是她眼神儿里无波无澜,仿佛不认识自己,在薛琪眼里她确实只是一个随老板来吃饭的秘书。
乔杉没察觉到越凡的不对,笑着对越凡说道:“越凡,来,你不是说想认识一下人家吗?”
越凡眉间萦绕着一股阴郁之色,她慢慢走了过去,朝薛琪伸出手,沙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你好,越凡。”
薛琪漂亮的眼睛在她手上扫了一下,笑着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说道:“薛琪。”
那一瞬间,越凡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叩击了一般。
她想起来拜伦在春逝里说过“若我会见到你,事隔经年。我如果与你打招呼,以眼泪,以沉默。”
她从未想过,事隔经年再见面,没从过去里走出来的人是自己。
薛琪只是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马上松开了。
四个人落了座,越凡本来精神就不济,看到薛琪以后一直在发呆,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看。
“来,我们四个碰一下。合作愉快。”陈总举杯,乔杉和薛琪也纷纷举起杯子,只有越凡一个人不动。
陈总有些诧异,乔杉放下筷子,立马说道:“陈总不好意思,她今天生病了不能沾酒,这杯我替她喝。”
“那行。”
乔杉以为越凡是难受的,所以注意力无法集中,喝完酒以后欠身在越凡耳边轻轻说道:“管你同不同意,明天都别来了,就你这状态我怕你把事情处理的乱七八糟。”
越凡紧了紧拳头,看了一眼薛琪。
吃完饭以后,乔杉让越凡打车回家,越凡没吭声,目光一直追随着薛琪,等看着她快要坐上陈总的车快走的时候,才出声道:“薛小姐,方便喝杯茶吗?”
薛琪一愣,刚想张嘴拒绝,就看自己老板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她笑着点点头应下了。
乔杉见状,眉头一挑,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之色。
酒店附近就有一个茶座,这会儿饭点刚过,茶座里人很少,两人挑了一个角落靠窗的位置。
两个人的时候薛琪就没刚才的那么客气了,她撇头看向窗外,说道:“有事吗?”
越凡也不知道怎么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找薛琪干嘛,她看着熟悉的侧脸,良久艰难地开口,“你……怎么回来北方?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北方了。”
薛琪说过,她不喜欢北方的天气,不喜欢北方的习性。
薛琪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呢,人都会变的。比如我以前讨厌吃香菜,现在也能吃下去了,比如我以前爱喝番茄汤,现在也吃腻了。
“再比如,我曾经很喜欢一个人,现在,也放下了。”
越凡握着茶杯手柄的手猛然间收紧了,她脑子昏的更厉害了,是啊!是啊!这么多年了呢。
“对不起。”越凡苦涩地开口,她嗓子好像红肿了,说话变得很艰难。
当年太年轻了,外婆离世的痛苦几乎摧毁了她,让她无法面对薛琪,让她用最残酷的手段对待了那个那么那么喜欢她的人。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痛楚慢慢随着时间慢慢消散,她回头想想那件事,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薛琪和她一样,爱着外婆,如果真的是因为她害得外婆离世,薛琪怕是会痛苦百倍,怕是连见她的脸面都没有了。
一切只是她的谎言,可有些事情,明白的太晚是一种罪过,你看,她的报应来了。
薛琪微微一怔,“没,没事,都过去了。”
两个人在一起坐了好久,可说的话却寥寥无几。一个不知道如何开口,一个不想开口。
眼看着天色晚了,薛琪借口有事要走了。
越凡看着薛琪的背影,心口有股郁气无法消散,她眼睛有些酸涩,眼看着那个背影越来越远,心好像绞在了一起。
可是怪谁呢?
她的心钝钝地疼,当初自己把薛琪关在门外,她也是这种感受吧,或许更痛。
薛琪努力地睁大眼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越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演技会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