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死寂。
“皇兄,不脱衣,下人如何上药?”而且,他那是什么口气?简直像是丈夫在捍卫内人的清白!
沈濯香赶紧甩头,想把这大逆不道的念头抛开。
“上药一事,朕自有主张。”若由宫女动手,她的伪装势必会被识破。
“主张?”沈濯香忽然生出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他狐疑地看了沈濯日一眼,试探着问,“您不会是想亲自为他上药吧?”
“王爷,您想多了!”李德稳住身子,三步并两步奔到桌边,斩钉截铁的说,“皇上是何等金贵的身份?岂会做这种粗活?”
“也是,”沈濯香瞥了眼沈濯日动弹不得的左腿,心中的不安消散了不少,嘴贱的调侃道,“皇兄有伤在身,纵使有心,也无力啊。”
李德暗暗蹙眉,这个香王,如今是愈发不着调了!这话传出去,不知会被解读成什么样。
“刺客的来历查清了?”沈濯日神色一冷,无形的压力瞬间朝沈濯香涌来。
他尴尬的扯扯嘴角:“臣弟急着找寻皇兄的下落,哪有功夫理会别的?”
“朕却觉得你闲得很。”语气十分危险。
沈濯香打了个寒颤,忙不迭肃了肃脸,道:“臣弟这就去查。”
说罢,他调头就走。
人刚至门槛,就听沈濯日不紧不慢的说:“不急。”
“……”刚才是谁明里暗里给他施压的?是谁!
场子找回来了,沈濯日不再逗他,吩咐道:“传旨,两个时辰后启程回京。”
“可您身上还有伤呢。”李德第一个不愿意,“回京之路颠簸不已,万一加重了伤势,怎么办?请皇上三思啊。”
“朕受了重伤,不正好合了某些人的心思吗?”一抹冷意森森的笑,爬上他的唇角。
沈濯香眸中掠过一丝了然,拱手道:“臣弟马上去做准备。”
片刻功夫,太医就为沈濯日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
“伤药留下,”沈濯日淡淡的说,而后,便打发太医离开了,就连李德也被他以煎药的名义支走。
“修容。”
一抹黑影跃下房梁,跪在他身前,黑衣下,隐约可见女子婀娜曼妙的身段。
“属下在。”
“修慈伤得可重?”冷漠的询问却让修容眼眶泛热。
她自责的垂下头,说:“修慈并无大碍,只受了些内伤,不值得主子惦记。”
这次围猎她本应寸步不离保护主子的安危,却在临行前受命,留于行宫保护贤妃,未能随行错过了林中的那场厮杀。
“嗯,”沈濯日点了点头,目光越过她投向榻上,“你去替她上药。”
“是。”
修容利落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金创药来到床边,解去腰带,中衣刷地朝开了。
从沈濯日这方仅能见到一只白如羊脂的香肩,面上一热,脑中不期然浮现了一幅极其香艳的美人沉睡图。
‘轰’
心刹时间乱了,一股燥热油然而生。
他蓦地撇开眼,拾起案几上的茶盏往唇边送去,想借此压下体内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却是杯水车薪。
沈濯日冷着脸又添了一杯凉茶,即便是初次临幸女子,他也不曾有过如此强烈的反映。
余光一瞥,不受控制般再度望向榻上。
一只白皙的藕臂滑下床沿,上边遍布的青紫色淤痕,如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的心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