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天明,你还会再去。”
“你怎么知道的?”这想法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啊。
沈濯日斜睨着她,理所当然的说:“朕岂会不知你的心思?”
两团红晕飘上脸颊,她撅着嘴,带着三分羞涩,七分娇嗔的道:“说得好像你有读心术似的。”
“或许。”沈濯日顺势应了下来。
“呵呵,”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呢?唐芯白了他一眼,“我的确想过再去行宫一趟。”
“不必去了,”见她面露排斥,沈濯日明了,她根本没听到心里去,遂,解释道,“即便你在膳食上改进千万次,也不会让景国公主满意。”
“你很了解她的想法?”否则,他怎会是这副笃定的调调?
唐芯心里有些泛酸,盯着他的眼神中,参杂着无声的控诉与委屈。
“略知一二。”沈濯日答得很是含糊,“总之,这件事到此为止,今日后,景国使臣的膳食一律交由你师傅来做。”
“凭什么?”他是在质疑她的厨艺吗?
唐芯气呼呼瞪着他。
沈濯日只觉好笑,抬起食指,想要戳戳她圆鼓鼓的腮帮。
‘啪’
手指在半空被一只小手拍飞。
含笑的眼睛冷了下来,眉宇间,透着几分薄怒。
唐芯在出手以后就后悔了,可让她先示弱认输,她不甘心!
点派她负责使臣膳食的人是他,现在毫无理由剥夺她大厨身份的同样也是他,不是太过分了吗?
瞧着她意气难平的样子,沈濯日心头那丝怒意,渐渐淡去,耐着性子说:“朕不想你做无用功。”
“不懂。”唐芯总觉他话里有话,“我做的菜不好吗?还是说是因为中午的时候,公主那一句点评?”
薄唇微动,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此乃圣旨。”
强势的命令,如一记重拳,砸得唐芯心口钝痛。
鼻尖忍不住泛起酸来,她不死心地瞪着沈濯日,以为他会收回成命,可她看到了什么?他居然沉默了!
她咬紧牙关,忍下抓狂的冲动,一扬手甩掉他束缚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毕恭毕敬的屈膝行礼:“奴才遵旨,没有别的事,请允许奴才告退。”
说完,她没看沈濯日一回,扭头朝殿门走去。
不哭,她才不要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哭!
唐芯努力瞪大眼睛,将漫上眼眶的湿意强行摁下。
走向殿门的速度并不快,就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可惜,直到她出门,也没盼到身后响起一声挽留。
头也不回冲进雨帘,她没有看见的,是殿中人的欲言又止,没有听到的,是那一声无奈、怅然的叹息。
冰凉的雨水肆意拍打着脸颊,化作泪滴,浸染衣襟。
唐芯一路狂奔,像是要将心里的烦乱与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混蛋!不就是不让她备膳吗?真当她很稀罕么?不做就不做,有什么大不了的!
即使一遍遍在心里说着这样的话,但那股狂躁的火气,始终降不下去。
“唐大人。”
修容施展轻功从后追了上来,截断了唐芯的去路。
步伐一顿,冷着脸问:“还有什么事?”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任何同那家伙有关系的人!
知道自己被迁怒了,修容也不生气,同样回以冷脸,伸手将油伞递去。
“我皮厚耐淋,用不上它。”送伞是谁的意思,她清楚得很,可她不想接受那人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