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金盆的手微微一颤,盆中的清水荡开了层层涟漪。
这人是有读心术还是咋滴?为嘛总能看穿她的心事呢?
“木有!”唐芯摇头摇得特别顺溜,明亮的大眼微微瞪圆,活像只无辜的小白兔。
可惜,她那点还没成精的道行,哪瞒得过沈濯日?
眉梢一挑,古铜色的双手缓缓没入水里。
“说谎。”
口吻一如既往的平淡,可唐芯就是听出了危险的韵味。
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计上心头。
“那啥,我今儿上工前,听宫人们说若凌居出事儿了。”
气息骤然一冷,显然很不喜欢她提到那方。
唐芯不是没有发现他骤然变换的态度,可昨晚的遭遇,让她实在做不到装聋作哑,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试探:“蓉妃娘娘病了,您不打算去瞧瞧吗?再不济,总得找个太医上门把脉吧?听说,她病得很利害。”
“朕说过的话,你都记到哪儿了?”沈濯日面露不悦,美如清辉的眸冷得好似结了冰,分外渗人,“若凌居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可是,蓉妃娘娘她总归是宫里的贵主啊,更何况,还有小春姐姐呢,您是不知道,我今早去御膳房时,大家伙都在议论昨天的事儿,都说蓉妃娘娘是毒害公主的真凶!”唐芯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一抹讥讽的冷芒,在他眼中闪过,凉凉开口:“她的事,轮不到你来操心。”
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
那之前,他日日登门表示关心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
唐芯倍感心塞,本就不平静的心潮,掀起层层骇浪,垂下眼睑,闷声问:“您不是很关心蓉妃娘娘吗?前不久听说她染上风寒,还特地……”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沈濯日随口答道,拾起盆沿的干净娟帕,慢条斯理擦拭手指。
好一个逢场作戏!
唐芯气得磨牙,小脸一片胀红。
好在她低着头,才没被沈濯日发现她脸上的异样。
“日后记住离擎王、蓉妃远点。”沈濯日抬起手,安抚性地揉揉她的脑袋,“懂了吗?”
她太单纯,又藏不住事,稍不留意,极有可能被他们二人看穿些端倪。
“为什么?”唐芯偏头躲开了他的大手,固执地想要问出原因,“您明知道我仰慕小春姐姐,据我所知,蓉妃娘娘她和传闻中不太一样,不像是大家口中所说的恶人。”
“你这性子,哪日被人卖了,怕还会帮人数钱。”坏蛋从不会将真面目写在脸上,纵使唐芙失忆后性情大变,但一个人的本质,却是不会变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当真变好了,单是她与擎王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他就容不得她!更不能允许小唐卷入这滩麻烦事里。
“我没那么傻!”自己被自己卖什么的,想想都不可能。
唐芯撅着嘴,不高兴地端着金盆出门。
转身之时,没人看见她泛红的眼睛。
昨晚,她还可以骗骗自己,也许冷面神不知道本尊和渣男的关系,也许,毒不是他下的。
可是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分明早就知道了!被人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是男人谁能忍得了?
就像擎王说的那样,或许他真是为了保住声誉,所以偷偷给本尊下毒,不仅能神不知鬼不觉拔掉本尊这颗有了异心的棋子,还能摘掉绿帽子,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