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板子打下来,他们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啊。
“带走。”
天子一声令下,院外的禁军即刻冲进院中,将那些个哭喊不止的宫人架起,生拉硬拽拖了出去。
听着那一声声鬼哭狼嚎的求饶,唐芯心里却升不出一点不忍,如果冷面神没有及时赶来,现在没命的将会是她!她没有那么大的度量,去原谅想要她命的家伙。
就在众人即将被带离院落之际,安静多时的大殿中,终于有活人走出来了。
“住手!”
是太后?
唐芯小脸一沉,第一次对这位和善的老人有了怒意,到了这一步,她难道还想为齐妃说情不成?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太后搭着嬷嬷的手臂,不悦地问道,“还不快放了她们?”
她果然是来救场的!
想到方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太后都没露过脸站出来主持公道,唐芯气得要命,扭头瞪着沈濯日,目光喷火,清清楚楚写着一句话:不许答应!
一抹无奈的微光在眼底闪过,须臾,又重归平静。
“这些人罪无可恕,太后无需为他们说情。”言罢,大手一挥,命侍卫动手。
禁军们哪敢耽误?一把堵了宫人的嘴,利落地拖出院子。
“皇帝!”太后亦是怒了,可在对上那双寒夜般冷漠的双目时,即将爆发的怒意竟又忍了回去,“哀家知道你极宠信唐鑫,但你不该为了他,颠倒是非黑白,今日的乱子,皆由他及孙御厨一手造成,他们才是罪大恶极之辈,哀家明白,此事未知会你,就先行处置了,确是不妥,但此事关乎到皇家血脉,关乎到社稷江山,哀家不得不秉公处置啊。”
一番软硬兼施的言语,字字透着为他着想的含义,可落在沈濯日耳中,却如笑话一般滑稽。
唇瓣微动,正欲说话,某人却先他一步,刷地站了起来。
“太后,”唐芯捏紧拳头,气势汹汹迎视着台阶上方的老人,咬牙怒问道,“奴才一来到这里,就看见师傅他受到重罚,奄奄一息,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告诉奴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口口声声说,奴才们谋害皇嗣,证据在哪儿?难道就凭着一句话,就可以断定,奴才们是凶徒吗?您不觉得这样做太过草率?”
“大胆!”太后身旁的嬷嬷厉声斥责道。
唐芯毫不害怕的瞪了回去:“奴才没读过什么书,但奴才知道,世上讲的是个理字!师傅他和殷嫔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毒害皇嗣?这样做,对师傅有何好处?不问经过,不问缘由,就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下狠手,奴才曾听人说,宫中黑暗,没想到,今儿个竟亲眼见识了一回!”
此话一出,满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太后几时被人如此顶撞过?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一手捂胸,一手指着唐芯,半响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沈濯日略一偏目,黑眸里倒影着她决然且义无反顾的身影。
在不清楚来龙去脉之下,仍旧敢挺身而出,为在乎之人打抱不平,这丫头,果真够傻,却也傻得可爱。
眸光微闪,漫开些许宠溺的笑意。
而这时,殷嫔身边的贴身宫女连滚带爬的从内殿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太后身旁,痛哭道:“太后……主子她……她……小产了!”
‘轰’
脑海一阵眩晕,小产?她的孩子没了?
唐芯一脸的呆滞,好半天才将这个爆炸般的消息消化掉。
近乎本能地朝沈濯日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