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他对他弟倒是苛刻了。
同样是表演出来的情绪——算了,别琢磨了。
怎么琢磨也是不一样的。
简固演什么,背后总是真心的,一目了然。
他弟在演的大多是示弱,背后有什么,他根本看不明白。
之所以这样类比,只不过是下意识不愿觉得弟弟有坏心而已。
甄荣家是他从小带大的。
为什么要像和外人来往似的,演出一些情绪来应付他?
他到底办什么让孩子讨厌的事了?
甄语想着不琢磨,时不时总要琢磨一会儿。
意识到他弟哪怪怪的,他说是在意也好,受打击也罢,干什么都有些提不起劲。
到了饭桌旁,情况多少有了点改善。
早餐丰盛得像当场开了个铺子。
有加了不少料的粥,咸口儿的,热汽儿鲜香扑鼻。
有刚捞出来就拌好的面条,酱色、香葱和煎蛋相互辉映,同样香喷喷的。
有个个儿玲珑饱满的小包子,也有颤颤巍巍包着一肚子汤的蒸点……
整齐地摆在盘中,都比无聊地靠在桌旁等他们的叶冠姿势端正。
更别提不知道是什么总之琳琅满目的各色小菜了。
人多是多的,饭菜样数也多,真是让人怀疑能不能吃得完。
“不会浪费的。”简固一看甄语的表情就知道了,“还有其他人换班上楼吃饭。”
对,其他人。
简固除了围绕在周围的保镖,还有平时不怎么出现的保镖。
“昨天……”甄语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这么多人,简固却“嗖”地冲出来挺身相救导致受伤,“给大伙儿添麻烦了。”
“还是怪我,吓傻了不会吱声了。”简固小声承认错误,“你别生气,坐下吃饭吧。”
甄语简直无语:“我——我生什么气啊?”
“你自己说的啊。”简固这里用“生气”代指难过,“我不是说你真的生气,你自行理解一下。”
甄语不就是这样的吗?
假如难受,就会对自己生气,对自己的要求那么那么那么高。
甄语怔了怔,大致明白了简固的意思,下意识反驳:“也不……你说是就是吧。”
跟简固争辩这些干什么。
那双始终在、当下同样注视着他的眼睛,早就把他看穿了。
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还是被看穿了。
他每当无能为力,就会感到愤怒。
他不能难过。
难过时情绪低落,是会传染的,生气却不一定。
他不能将自己的失落传递给自己没帮上的人。
没能保护简固,他确实对自己很生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