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父母还有甄荣家生活了那么些年,早就看明白了,这家子人,对家庭的在意程度都极有限。
近年来,如果他不张罗,年节和别的日子大约都是一样地过,什么喜悦欢庆,完全是没有的。
再者说,他都不太想听他们提到简固,更别提让简固去过年了。
探望肯定是要探望的,可以在一块儿吃个饭。
说要如何相处,他那对父母对过年的热情程度和简固差别太大了,他怕自家这个憨憨遭受打击。
如果简固欢天喜地喊着“过年好”跑去,却得到提不起劲的回应,他肯定会为此生气。
平平淡淡吃个饭、聊几句就好,不必搞得太过重视。
与人相处,有时就像跷跷板。
投入的情绪过多,自己这头儿就会变得过于沉重。
最终跷跷板完全倾斜,那些给出去的热情,“嗖”地就会砸回自己脸上。
他对此太有经验了,实在不愿意简固也经历这些。
说是没必要和简固说的,说了对方还要替他难过。
马上过年了,高高兴兴的多好。
甄语对过年一事的决定不可能改变,又不忍心让简固失望,从进入寒假就开始在多方面哄着对方了。
好哄,简固没几天就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看上去越发好欺负了。
按捺,按捺住!
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
这一天下午,两人在书房里学习了一会儿,甄语按捺不住了。
他平平常常地说:“学累了,我去楼下溜达一圈儿。”
简固毫无心机地跟着起身:“好啊,走啊。”
甄语忍着笑,轻飘飘地说:“不带你。”
简固神色当中顿时疑惑满满,脑子似乎都有一瞬间不运转了。
甄语每逢看到这样的景象都悄悄笑弯腰。
呆,可爱。
“不想带你。”他坏心眼儿地说,“你要跟着吗?”
“我——”简固纠结半晌,极不情愿地说,“可以不跟。”
甄语抬手抚上简固肩头:“那你坐这儿,等我回来。”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不会让简固等太久。
可能就是由于不够狠心,没法让这憨憨等到心焦如焚,才会得不到对方着急地扑上来的回应。
最多十分钟,他就回来了。
简固肯定还是个在原地等待的乖乖。
唉,他喜欢这个游戏。
偶尔玩一玩,无伤大雅,每回结果都一样,对他自己也是种折磨。
要么,今天过了十二分钟再回来?
简固不是第一次听甄语这样说了,每次仍有种被抛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