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凉且柔软的触觉顺着皮肤的纹理侵入体内,闫筱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很烫、很热,很渴望这种沁凉的接触。
但那只手很快就收了回去。
“你发烧了。”
说着季白深启动车开出去,投入夜色中,很快开到环路上。闫筱看着前方,不确定他要去哪里,但绝不是出城的方向。
“我在城外还有个落脚的地方,地址是……”
“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我知道该去哪,到了地方叫你。”季白深打断她的话,转头瞥了她一眼,柔柔地说。
闫筱歪着头看着城市繁华的夜景,也看着季白深只露出一小条的侧脸,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心安。可同时,身体上却忽冷忽热,接着又是一阵疲惫、乏力,她最后的记忆是在等红灯时,季白深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在自己身上。
他的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皂香,闫筱有些贪婪地闻了闻,像是被麻痹了一样,她希望这辆破旧的二手车就这样一路开着,一直开到路的尽头或者在途中死掉,都是个不错的结局。
车停在郊区的一个社区医院,季白深转头看着闫筱,发现她睡着了。他下车,绕过去,打开副驾驶车门,把她抱下来。
季白深的一位老同学在这家医院工作,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可以帮上忙。季白深担心用闫筱的真实身份住院会被警察查到,虽然警方暂时没有闫筱的犯罪证据,但他不想这时候被打扰。
那位老同学看出来他的顾虑,也没多问闫筱的身份,先给挂了个急诊,简单检查一下,包扎了肩膀的伤口,打了退烧药后住院观察。
闫筱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了。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病房里,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手背上输着液,整个人汗津津的,倒是清醒舒适许多,往日的活力也恢复了些。
她转头,想打量一下环境,一眼就看到季白深合衣躺在另一张空病床上。
他闭着眼睛,蜷着身子侧躺着,窗外的月光映在他脸上,给他寡淡的五官渡上一层剔透的亮色,像是在发光。
“季白深,你睡着了吗?”闫筱小声说了句,喉咙有些哑。
几乎立刻,他睁开了眼睛,看着闫筱,愣了愣。
“感觉好点了吗?”
“在出汗了。”
“那就好。”他翻了个身,仰着头,不再看她,“接着睡吧,完全退烧了就好了。”
这个角度闫筱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月光下轮廓分明的侧脸。她忽然来了些兴致,那种英气又狡黠的眼神也回来了,她微笑着看着对面床的人,又小声说:
“你能过来一下吗?”
“怎么了?”他问。
“你先过来。”
季白深没有动,静静看着天花板。
“怕什么,”闫筱轻笑了下,“我都这样了,什么也干不了。”
她看到季白深身体僵硬地动了动,而后闭上了眼睛,喉咙里一阵痒,又说:“我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