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喻面色倏然紧绷,紧盯着成俊茂,又将目光投向那个叫振海的男子身上。
名叫振海的男子被随从推至两人跟前。
成俊茂一脚将振海踢翻在地,将脚踩在振海身上,看到振海痛的脸皱做一团,面上露出快意之色。
他看向李景喻,道:“润之,就是这个贼人拿一万两银票,鼓动水匪去劫持白露郡主的,好巧不巧,正好当日。他出了水匪地界,被我手下暗探抓。住。”
“要不然,我亦不会知晓白露郡主被水匪盯上。”
那名叫振海的男子衣衫褴褛不堪,蜷缩在地上喘着粗气,狠狠盯着成俊茂,眼底内布满爆裂的血丝。
成俊茂似是他阴毒目光盯的吓住,一时怔忪,再要踹出的脚生生顿住。
待回过神来,成俊茂恼羞成怒,照着振海身上连跺数脚,才撤了气,转过身就见李景喻目露威严的盯着他。
他赔笑说:“润之,这贼子是并州有名的富户,为人偏激,两个月前他见过郡主一面,当即惊为天人,之后,他竟色胆包天跑去向郡主求爱,被郡主仆从赶了回来,自觉失了面子,自此,便狠毒了郡主,更鼓动水匪却劫持郡主,当真该死。”
李景喻眸色淡淡扫过成俊茂,和地上痛嚎的振海后,收了目光,逼视成俊茂,“是吗?”
他面色不变,语气淡然,却露出一种令人不战而栗的惊悚感。那是在战场上刀尖舔血练就的沉着气势。
成俊茂胸腹内被李景喻所激的火气,瞬间蛰伏回去,语含惊惧道:“自。。。。。。自然。”
。。。。
顾蒹葭在屋中用过午膳后,仍未见李景喻回来,不免有些心急,频频看向门口,却看到仰躺在甲板上包扎伤口的将士。
她抿了抿唇,走到桌案前,将头上发簪去掉,挽了个显得利落的发髻,又换了身素净的衣裙,轻移莲步出了房间。
沿途所见,长廊,门窗皆被损坏,到处沾满暗红色的血渍,她越朝甲板方向去,越看的心惊胆战。心中愧疚不安,也愈来愈强。
直到来到甲板上,亲眼目睹众将士的惨状,心中愧疚亦达到顶点。
这一切,皆因她而起,若非水匪要劫持她,船上众将士亦不会与水匪厮杀受重伤,或是殒命。
当看到,一名将士单手包扎伤口时,她快步过去,接过他捏不稳的布带,双手笨拙的要帮他包扎:“我来帮你。”
那将士吓得连忙扶着船舷支起身子,语无伦次的说:“郡主。。。。。。我。。。。。卑职。。。。。我来。”
他说着话,因起身的动作牵动住伤口,脸色霎时惨白,却紧。咬牙关,不发出一声闷。哼。
她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须臾,再抬眼,就见甲板上众将士皆立起身子望向她,面上如临大敌,似是生怕她去帮他们包扎伤口般。
她心底陡然生出一股自己很没用的无力感,伴着对将士的愧疚,泪水一瞬盈满眼眶。
她忙偏过头,抬脚就走,却仓惶中踩到了裙角,身子猝然朝前倒去,惊呼一声,忽的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朝后轻轻一扯,她便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腹。
她惊魂未定,蓦然听到一道低沉的嗓音响在头顶:“表妹,怎么走这么急?”
她忙转头,一抬眼,就见李景喻正站在她的身后,宽阔的臂膀里拢着她娇小的身子,圈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