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听多了晏危楼斗倒河伯解救他们的事情,都对这个大哥哥很是喜欢,像一群动物幼崽似的,一有机会就黏到晏危楼身边。
对天性纯粹的小孩,晏危楼稍稍比旁人多出一些耐心,也不厌烦他们的纠缠。他还兴致所至,随手削出一柄木剑,在小孩们面前舞了一套简单的剑法。
日光明丽,树影纷纷,少年收剑而立,那过于锋利冷硬的脸部线条被一抹微笑柔化:“怎么样?学会了吗?”
虽然他所使的只是一套入门级别的剑法,但在这个武道兴盛的世界里,武学功法甚至比诗书还要珍贵,一般人从不外传。哪怕只是最简单最基础的功法,也不是一般平民人家所能拥有的。
像这些没有任何出身的普通百姓,想要学几手功夫,至少都得从小将孩子送到武馆做学徒,出钱出力,任劳任怨好几年,才会被教授武功,最后学到的也多半只是江湖上不入流的功夫。
即便真有天资出众者,有机会拜入江湖宗门,也不可能光享好处,还得承担宗门中的种种义务。
况且,在武馆或宗门中学到的功法,未经允许,也是不得传出去的,哪怕是传给自己的孩子。
像晏危楼这样,毫不藏私地拿出一套至少入了流的剑法教给孩子们,甚至没有限制他们以后继续往下传承,放在偌大神州浩土,已算是难以想象的慷慨了!
这些孩子还意识不到他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但村民们却很是清楚,这简简单单的一套剑法,或许就改变了许多孩子乃至其子子孙孙的一生命运。
这下子,村民们的热情高涨了十倍。拎着鸡鸭鱼肉,捧着瓜果蔬菜的村民,几乎要将晏危楼临时居住的小院围满了。还有人直接从围墙外扔东西进来。这就是他们表达谢意最淳朴最直接的方式。
晏危楼应付这些人之余,宿星寒似是不习惯这般热闹,同他说了一声,便悄无声息从侧门走了出去。
晏危楼也没放在心上,只笑着提醒道:“不是说朝暮碎片就在附近吗?明光你别忘了仔细感应一番,弄明白具体地点,咱们早些去找。”
宿星寒答应下来:“阿晏尽管安心,我已知道碎片在哪里,这就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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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晏危楼那边的热闹相比,另一处却很是冷清,那就是村西头的一片牛棚。
徐徽好不容易清理完牛棚,忍受着满身臭烘烘的气息快步走出去,轻功心法使出了平生最快的水准,一路飞跃至河边,将自己全身清洗了三遍,总算感觉身上那股怪异的味道散去不少。
但心理作用下,他还是觉得浑身都不舒坦,不由紧锁住双眉,脸色黑沉。
此时此刻,他心中对晏危楼的怨恨,几乎与宿星寒并驾齐驱了。
这两人,一个是当年害得他大幽国破的罪魁祸首,从根子上断了他的尊贵地位,也让他这堂堂皇室后裔自小担惊受怕,隐姓埋名,过的还不如普通小民;
另一个更是奸诈狡猾、又凶残冷酷,非但如强盗般夺走他祖祖辈辈以为倚仗的大幽宝库,断绝了十余代人复国的希望,还将他视作奴仆一般,交给一个小丫头片子如此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