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很想。&rdo;&ldo;那……&rdo;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瑞克没有回答,他有些心烦地透过小窗看向外面,自从陆畅来到他的树屋后一直在下雨,淅沥沥地惹人厌恶。&ldo;我没你想得那么傻。&rdo;他突然说。陆畅愣了一下,这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意图了。本来他想着,雷欧一定会出现,所以在瑞克碰触他时,他一直在忍耐。可瑞克才刚刚脱下他的t恤,就停下了。他坐起身,瞪着陆畅说:&ldo;暮莲和雷欧有什么好?&rdo;陆畅没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暮莲有什么好,为什么瑞克总是把他们想到一起。他也不知道雷欧有什么好,为什么自己老想着他。他靠在墙壁上,也没想着要出去,就那么坐着,瑞克看窗外,他看门,两人沉默着呆了一下午。于是气氛凝重,可谁也没管,都各自默默想着心事。陆畅想的是雷欧,他奇怪雷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更奇怪自己这种心空了一样的感觉,雷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霸占他的心的?他觉得自己真是别扭型的,人在的时候,他巴不得雷欧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能滚多远滚多远;这回人真滚了,他却开始倒贴着找人,还想出这种害人害己的损招。要不是瑞克不傻看出他的意图,那后果就大发了。现在冷静下来他也后怕,心突突地跳。瑞克也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停手?就算明知道这个心思有些拐弯的雌性的想法,以他的个性应该也是先上了再说,送到嘴边的肉居然忍着没吃,还让他在自己面前晃了一下午,他在想什么?尤其这个雌性之前居然敢把他吊在树上整整一夜,还用火来威胁他,他是不是应该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雌性知道,他瑞克也是个有血性的雄性,不是任他揉捏的。可他始终没有动手,而是一直烦躁地看着外面下个不停的雨,雨季真是个麻烦的季节。&ldo;为什么你会以为我和暮莲有关系?我今天才是第二次见到他,第一次还只看见了背影。&rdo;陆畅突然问道。&ldo;没有?&rdo;瑞克微微蹙眉,&ldo;那天雷欧从石洞那里抱你回来时,我看见了。&rdo;&ldo;石洞?我记得雷欧那天是和我一起走回来的,没有抱着。&rdo;&ldo;哼。你生病前,雷欧找了你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抱着你回来。当时……&rdo;&ldo;当时怎样?&rdo;陆畅隐约觉得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连忙追问。瑞克扬眉:&ldo;你非要我说出来?那天雷欧虽然用这碍眼的蛇皮裹着你,但我还是看见了,你身上那……啧啧,你们晚上玩的很激烈?&rdo;陆畅瞪着他,眼睛里有气愤有不解,他想不起来,他只记得自己去洗澡,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瑞克刚想再说两句比较刻毒的话,一瞧见陆畅的表情,不由愣了:&ldo;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rdo;&ldo;我是真不知道。&rdo;他一脸诚恳。真特么变天了,怎么才洗了个澡,他就变成了人尽可攻的渣受了呢?可如果雷欧只是因为看见了他身上的痕迹,而没有直接向他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就这样判他死刑,陆畅不信。雷欧不是这样的人,他更可能会愤怒地把他压在兽皮上,霸道地用自己的力道抹去他身上的痕迹,然后逼问出事情的真相。这才是他认识的雷欧。那真正原因恐怕不在这里。&ldo;你还知道什么?比如……在那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rdo;还是得从瑞克那里入手,这小子看起来很阴险,喜欢在暗地里动手脚,知道的事情不少。&ldo;你想知道?&rdo;瑞克神色略微有些试探,仿佛想看陆畅会有什么反应。&ldo;你说。&rdo;&ldo;你生病的时候,雷欧把你给了暮莲。&rdo;瑞克状似不经意地说,眼角却不断观察陆畅的反应。&ldo;开玩笑!他有什么权利把我给人!&rdo;陆畅觉得血气上涌,这辈子好像第一次这么生气:&ldo;你要想办法诬蔑雷欧也要找个好借口,这样的笨话谁都不会信!&rdo;&ldo;随便你信不信。&rdo;瑞克不再看陆畅,继续瞧着窗外的雨。陆畅觉得全身都要炸开了一般,他需要冷静。于是不顾大病初愈身体的虚弱,冲到大雨里。瑞克在他冲出去时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要拉他回来,可始终没能伸出去。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瑞克不解。陆畅站在雨里,冰冷的雨滴很快淋湿了他的短发,他没有感觉。只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虐了?&ldo;雷欧这混蛋,都是你的错!&rdo;他对天大喊。&ldo;对不起。&rdo;一个人将他搂在怀里,为他挡去风雨。陆畅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雷欧推开,继续站在雨里玩自虐。雷欧不让他淋雨,再次将他搂过来,不顾他的挣扎,用力将他抱起,快速跑到陆畅的树屋里。外面已经半黑,雷欧把灯草挂在头顶,拿出一块比较柔软的兽皮为陆畅擦他那湿漉漉的头发。陆畅瞪他,不说话。擦过他的脸、脖子,手臂,雷欧将t恤掀起,想要脱下它。蛇皮虽然防水,但雨水顺着脖领流进了衣服里,如果不擦干,很容易感冒。陆畅拽住衣服,不让他脱。雷欧掀,陆畅拽,几个回来下来,某狮子怒了。他强硬地将陆畅压住,不让他乱动,这才脱了t恤和短裤,细细地将他的身体擦干。做完这一切,雷欧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走出了树屋。陆畅瞪眼,他连忙跟着跑了出去,不顾自己还没穿衣服。雷欧见他又跑出来,迅速将他抱了回去,轻轻放在柔软的兽皮上,有些无奈地看着他。陆畅突然不生气了。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身体健康,雷欧明明十分不想见他,但为了不让他跑到雨里自虐,强迫自己留在这里。这行为代表了一切,比任何言语都有说服力。陆畅觉得,有心结的那个人不应该是他,而是雷欧。这几天,这单纯的狮子,不知经历了怎样的煎熬。会这么想是因为他看见了雷欧的手掌,上面布满了血痕。一开始他还在想到底是谁伤害了雷欧,当他突然回忆起那天从暮莲的石洞中走出时雷欧紧握双手的样子,让他明白了这伤痕的由来。雷欧在不自觉的伤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陆畅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手也放了上去,雷欧的手好大,能一下子将他的手包在掌心中。狮子对他的行为有些诧异,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陆畅一个眼刀子甩过去,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雷欧还是雷欧,认识到这点让陆畅很开心,他轻轻摩挲着雷欧的伤口,开口问道:&ldo;怎么弄的?&rdo;狮子没做声,这不要紧,他总有办法叫他开口。&ldo;自己伤的?你这么没出息,没什么事自虐玩?好玩吗?要不要我也试试?&rdo;&ldo;不是!你别!&rdo;狮子急着说道。陆畅笑了,这几天来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这么放松。笑够了,他认真地看着雷欧,说:&ldo;告诉我,为什么要躲我?在怀疑我那晚做了什么?还是你把我给了暮莲,别人的伴侣碰不得?&rdo;这话其实很伤人,他是故意的。不这么做,雷欧那个闷葫芦,根本不可能说出原因。&ldo;不是,你不是他的伴侣!&rdo;雷欧大声否定。陆畅抬眼看着激动的他,不追问,也不开口,只是用淡淡的目光瞧他,雷欧很快就败下阵来,艰难地说出了那天发生的事。结合陆畅自己的理解,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天,他在河边发现陆畅时,他已经烧得很厉害了,一路上又吐个不停,这让他根本没时间没精力去计较身上那些仿佛被人大力抚慰过的痕迹,他眼里只有陆畅的健康。找来以往的药方,捣成汁,和着干草想要喂进陆畅嘴里,可他咽下去又吐了出来。雷欧急坏了,他想着各种办法,却丝毫没办法缓解陆畅的病情。只好去求助族里最会治病的暮莲。可暮莲一心只想研究怎样让那些过了成年期的兽人变成人,他听说雷欧新带来的雌性居然可以让三个最难变成人的未成年成人,于是他告诉雷欧,他要陆畅。雷欧知道暮莲是什么意思,他要让陆畅和那些兽人……这对陆畅来说,是天大的伤害,对雷欧来说也是。他没有答应,气冲冲地跑回来,却发现陆畅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知道这是病情加重的征兆,再拖下去,就危险了。雷欧到底还是抱着陆畅去找暮莲了,只是暮莲在见到陆畅的时候,表情变得很失望,好像还没做实验他就已经知道陆畅不能让那些兽人变成人了。他叫雷欧在外面等,雷欧整整等了两天两夜,陆畅才走出来。这两天,他一直竖起耳朵听石洞里的声音,他好害怕听到陆畅痛苦的声音,他却不能去救他。最后陆畅走出来的时候,雷欧很开心他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害。但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在陆畅面前出现了,他没能保护他,还亲手将他送到别人那里任人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