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何莉发泄了一通,绪大江说:“都是我的不对,当初不喜欢你就不该同意娶你,娶了你又没心思和你过日子,这才有今天这祸事,再这样过下去也没意思,还是离了吧,你想咋样都行。”
“好,”何莉大吼:“你说的,我想咋样都行,这房子,这院子,这屋里的一切,都给我,你,还有你的儿子,从这个家里净身出户。”
绪大江没有犹豫,点头:“好,我答应你。”
“爸,这咋行,啥都没有,我们住哪里,吃啥?”绪四武从屋里出来,想要拉绪大江的手,却又不敢。
绪大江没回答,也没看这个四小子。
绪四武转而对何莉说:“妈,你不能这么狠心,我可是你的亲儿子,我不跟爸爸走,我留在家里照顾你。”
何莉挥手赶苍蝇:“滚,留谁也不能留你,好吃懒做,偷奸耍滑,搬弄是非,你留下来,老娘我得伺候你不说,还得整天替你擦屁股。”
绪大江问绪首武:“你呢,跟我走,还是留下?”
不等绪首武回答,何莉上去拉起绪首武的手,哀求着:“首武,你就留下来吧,妈离不开你,你走了,没人洗衣做饭,妈一个人还得干地里活,可咋过呀。”
绪首武从何莉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扭身进了伙房。
从他记事,爸爸妈妈就没消停过,也不止一回说过要离婚,哪回也没成真过,他还是安安心心做饭吧,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何莉立马大骂:“滚,一个个的白眼狼,枉老娘生你们养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回报老娘的,滚,都给我滚。”
冲进屋里,噼里啪啦把东西往院里扔。
绪大江进了伙房,双手握住绪首武的肩膀问:“你是跟我走,还是留下?”
绪首武叹气:“这回要是认真的,我就跟你走。”
带着何莉扔出来的衣服,和绪二武不知从哪里弄的,何莉称之为“破烂”的书,绪大江领着两个儿子出了院子。
绪向阳堵住三父子:“兄弟,你准备领着娃去哪儿?”
绪大江苦笑:“天气越来越热,场院的屋子给我爷几个凉快刚好。”
“那感情好啊,场院地方大,我家涅娃再找首武过招,耍起来也爽快。”绪向阳咋呼。
把绪涅随便往地上一扔,帮着拿东西。
绪涅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站稳,也帮着拿了一摞书。
每个村里都有场院,是用来晒粮食的,面积有几亩大,用石磙子压得平平实实,场院边上搭了屋子,是临时用来做仓库的,社员们也可以在里面休息,只有门,没窗户,房顶和四面墙之间也没有完全封闭,四面漏风。
绪家堡场院的屋子有五间大,里面除了这儿一块石头那里一摞砖,再没其他东西,这些砖块和石头,还是社员们不知从哪里捡来当凳子坐的。
在村里人你一个锅,他一个碗的凑合下,绪大江父子的日子总算过起来了。
绪大江辞了民兵连长,专心在家教养起儿子,他挨个儿询问儿子们对将来的打算。
绪首武选择在家照顾弟弟和爸爸的生活,绪二武和绪小武愿意接着上学,绪四武不知道自己想干啥,他好吃懒做,瘦巴巴的没有几斤力气,除了翻东家长扯西家短,没有别的长出。
绪大江一一遵从儿子们的意愿。
父子五人就在场院安了家。
绪涅人小,却记仇,他从别人的言谈中,知道了张惠灵的伤是因乔一水而起后,乔一水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起来。
天气越来越热,三个娃的个子也比去年高了一截,张惠灵赶着把娃们的衣服改宽放大。
“慧灵,你快去看看,你家涅娃快把乔一水弄死了。”队长媳妇还没进院子就嚷嚷。
“啥,在哪儿呀。”张惠灵扔下针线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