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语默惊讶地张开小嘴,就听罗燿又说,“爷爷每天抱怨买多了,但还是忍不住接着买。现在的商家促销手段真得很厉害,爷爷节俭了一辈子,现在居然以省钱的名义去买些用不到的东西。”
舒语默哈哈大笑,“老首长终于赶上流行了。”
罗燿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流行,叹口气,“爷爷现在的表现的确很符合‘剁手族’的特征,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后天她就要去看看了呢,舒语默紧张地低下头,丑媳妇总归要见公婆,她虽然不是个丑媳妇,但如果不是罗燿坚持,罗家人一定不会喜欢她吧。
罗燿给她鼓劲儿,“拿出你站讲台讲课,还有在公司给上百名员工开会的勇气,面对我们家的四个人,完全没问题。”
舒语默很忐忑,“这怎么一样,上课的时候面对的是学生,我的知识和表达能力能让他们听话;开会时下边坐的是员工,我的资本和职位足以让他们服从;但是去你家面对的是你的家人,一点也不一样。”
罗燿笑了,转身抱住她,“傻丫头,如果没有搞定爷爷,我也不会让你去的,放心大胆地去,恩?”
他的外套很暖和,舒语默把头埋里边。
见小丫头一声不吭,罗燿就知道她有心事了。走到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允许她退缩,牵着她进入书屋关上门,罗燿站在她面前,面容很严肃,“语默,你的小脑袋里又在想什么?”
舒语默抬头看看他的脸,发现自己说不出口,又低下头,“不只是怕爷爷。边宅跟寻源岛的牵扯越来越复杂,我跟边宅的联系已经是斩不断的,或者说边宅就是我的一部分。你跟我在一起,会不会影响你在部队的发展?会不会因为这些事,你的结婚申请报告根本批不下来?”
罗燿没想到她已经看到了这一层,他抬起她的小脑袋,“只要你不做违法卖国的事,没有人能阻止我娶你。”
看清他眸子里的坚定,舒语默咬咬唇。
罗燿坚定地托着她的小下巴,别的事情都可以由着她,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边宅,米浊,桑宪,寻源岛,这些都不是咱们之间的障碍。语默,边宅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多,没有人能因此分开我们。”
他说的是“能”,而不是“会”,也就是说还是有些问题的,舒语默垂下浓密的睫毛,不敢再看他。
罗燿知道她的脑子有多好用,也知道她有时候会很固执,这件事必须说通了。把她抱起来放在桌子上,两人的视线齐平,罗燿才问,“边蓅又跟你说了什么?”
舒语默也不瞒着他,“蓅叔给我看了桑宪的资料,他的公司涉及的商业领域很复杂,他背后的寻源岛估计也干净不了多少。我知道这些跟我没有多大关系,但是不管我愿不愿意,但这种关联是抹不掉的。你是军人,十二岁入军营,十六年才有今天的成绩,我不想因为我拖慢你的脚步。”
他是个天生的战士,他有他的目标,他的抱负,他的能力他的付出就该是成为万人仰望的存在。如果按照罗老爷子的计划,他娶个军人或者背景单纯的姑娘,就算不能成为他的助力,也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看出她居然有退缩的想法,罗燿脸色黑沉,“在你眼里,你的男人就这么不中用?”
舒语默立刻摇头,不是他不中用,而是她不忍心。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让他在婚姻和他的职业之间做选择,她宁愿退出,不要他为难。虽然,想到要分开她就觉得受不了。
罗燿上前一步,搂住她要后仰的身体,额头贴住她的额头,语气隐含怒火,“七月,遇到你没几天,我就把你和边宅列为军部调查对象,让人重点关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舒语默瞪大眼睛。
“我早就想过和你在一起,会有这个问题,所以在问题产生之前,我就把它公之于众。所以,你的清白,不用去证明。”
“你踏踏实实地去做你想做的事,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罩不住,我就不是罗燿。”
舒语默的身体一颤,原来那么早的时候,他就开始准备了么。
罗燿后退一步,拿出训孬兵的气势,瞪着要当逃兵的小女人,“听明白了?”
舒语默点头不敢再说,见他还沉着脸。只好伸手拉住他的衣服轻轻摇了摇,小声说,“我明白了,你别生气。”
罗燿抬手扣住她的小脑袋,“你有过这样的念头,就该罚!”
等罗燿离开时,舒语默的脸比糖葫芦还红。
这家伙惩罚她的方式,就是在她脖子上种满草莓,好让她长记性。
他说,如果下次她再犯同样的错误,就接着往下种,更多,更多!
往下是哪里,舒语默都不敢想。
但是他认真又疯狂的眼神告诉她,他真的会那样做。
犯错误的结果就是,下午一屋子人包饺子时,舒语默穿着高领毛衣,动作都小心翼翼的。还是边云看出她的不自在,把她拉到屋里补了遮瑕膏,她才敢把衣领放下来。
她的反常,眼尖的郭寻早就发现了。晚上吃完饺子大家窝在屋里打牌闲聊时,郭寻跑过去小声问她,“嫂子,你惹我哥生气了?”
舒语默点点头。
郭寻好奇地问,“我哥那么宝贝你,怕吓着你说话声音都不大声,你干了什么事会惹他生气?”
舒语默低下头,“是我瞎想,对我和他的将来没有信心。”
郭寻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一想就知道舒语默说了什么。他夸张地捂住前额栽倒在沙发里,“我哥不生气才怪。嫂子,光我知道追我哥的人,就能从你的宿舍门口排到咱们学校大门口,可我哥就认定了你一个。他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是因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咱们军训时,他的目光就追着你,这样还不够,他还带着你绕了整个军营,你说是为什么?”
舒语默呆呆的,“什么时候绕的,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