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古怪,像是他说了什么蠢话。他连忙道,「逃难也没什么,只不过颠沛流离的,我担心师兄受苦。」
「东陵侯又算得上什么,假扮他就假扮了,又能怎地?」
「师兄……」陆之霖唤了一声,眉眼间尽是爱慕欢喜之色,「我就是爱师兄这般骄傲狂气!没错,我们师兄俩好好努力,总有一天会胜过东陵侯那个老头子!」
王越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谁告诉你他是老头子的?」
「天阶的高手不是可以驻颜吗?他这么有名,说不定都七老八十了。」
「行了,少说废话!拿你的剑过来,给你恶补一下。明天晚上你就穿着这身衣裳,帮着叛军打进皇宫。」
听说王越又要指点于他,显然是将昔日的芥蒂都已忘怀,陆之霖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喜悦,可是转瞬就听到师兄说要帮叛军打皇宫,他不由傻眼:「叛军不就是梁家?师兄怎么还要帮他们?」
「你不愿意去,就别去了。」
「不不不,还是我去。」陆之霖是在想,若是自己遇到梁兴言,还可以偷偷下黑手,若是师兄去了,被梁兴言三言两语地又说动了可怎么办?那天晚上,师兄被他压在地上亲热,以师兄的武功,又怎会全无反抗之力?越想越是心里有根刺,无法剜去。
然而是自己伤了师兄在先,师兄就是另觅爱人,也合情合理,只是梁兴言这种人,他万万放心不下。
他迅速去取了长剑,越想越是忧心忡忡。他忽然发现,就算不是梁兴言,而是别的什么人,如果比自己可靠一百倍一千倍,师兄和他在一起,自己还是不愿意。
想对师兄说「我为你什么都肯做,你能不能也喜欢我?」,可这明显是一句蠢话了。师兄为他所做的那么多,也没指望过他回报。其实,就这么一直跟在师兄身边,不能更进一步,也是很好很好的,像昔日在小隐山一般。可是若是师兄有了旁人,却让他万万接受不了。
真好啊,原来他心里是爱着师兄的。这样的觉悟让他感到甜蜜而又酸楚。若是早知道感情是这样的让人失措无奈,或许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会万般地珍惜师兄。明明有过那么好的开始,却是被自己浪费了。不过,师兄既然肯对自己这么好,就一定还是喜欢自己的!
他精神一振,将手中两把长剑的其中一把递给王越,王越接了过来,却道:「你还不会克制力道,就用柳枝吧,要是掉一片叶子,就算你输。」
陆之霖微微一笑:「好啊。」
王越的耳廓微微发红:「你笑什么?」
以前都是师兄让着自己,用过木剑木棍,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自己让着师兄。陆之霖自然知道自己又有进境,几乎快要接近师兄所说的地阶层次,没想到师兄也看出来了。
「没什么。」陆之霖用手中长剑斩下一段柳枝,将劲力贯于柳枝之中,登时每片叶子都微微颤动,旋即坚硬如铁。
「我们开始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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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中。
梁晏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大战在即,你们就来告诉我,人不见了!之前怎么不说?」
梁兴言犹豫许久,终于站起来,向父亲躬身行礼:「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冒犯了他,他才拂袖而去。儿子原已派人跟踪,谁知道忽然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年,与他一起走了。」
梁晏大怒:「混帐!」
那坐在一旁的十五、六岁少年梁兴嘉劝道:「父亲息怒。王公子武功那么高,大哥怎么可能轻易冒犯到他?怕是王公子事到临头,还是怕了,怪不得大哥」
梁兴嘉和王越同母异父,然而也是跟随兄长唤他「王公子」。梁兴言目不斜视,也未向弟弟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