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璟刚进厅里,陆家人的说话声早传出来了,他好像一下子被暖暖的东西给包围住了,心头也暖了。
等到和陆家人打上照面,他第一眼便看向了简玉纱。
简玉纱也正望着他。
陆家舅舅忙邀了项天璟入座。
一番寒暄不表,大家一起喝了热茶,吃了些糕点,舅母给舅舅使眼色,让他这个长辈的先行离去,陆家舅舅很快会意,跟着起身说:“我们年纪大,熬不得了,你们玩儿罢。阿卑,怠慢你了。”
项天璟跟着起身:“舅舅舅母慢走。”
寿全福也弯了弯腰,随同项天璟一起送陆家长辈。
陆家舅母一笑,同时塞了个红包到项天璟手里,只留下一句:“那我们就走了。”
项天璟头一次收红包,当下都没反应过来,连谢都没道,陆家两个长辈已经出门去了。
简玉纱偷笑了一下,不料被项天璟转身瞧见,喝了口茶压下了笑意。
他在皇宫里住了这么多年,做了太子又做皇帝,还是头一次收臣民的红包吧!
项天璟捏着红包藏在袖子里,走到简玉纱旁边的椅子坐下,捡了她手边的雪梨块儿往嘴里送,低声问她:“有这么好笑吗?”
简玉纱点了点头。
陆茸见二人正在说悄悄话,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项天璟腿边,抱着他的大腿问:“阿卑哥哥,你在和阿姐说什么小秘密,能告诉我吗?”
陆家大郎从椅子上站起来,提议说:“外面掌灯了,照着雪色可好看了,正好风也停了,要不要出去玩一玩。”
项天璟一把抱起陆茸,高高举起,说:“去,去打雪仗。”
陆茸欢天喜地地鼓掌:“好咯好咯,打雪仗咯!”
简玉纱捧着暖炉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项天璟抱好陆茸,蹙了眉头问简玉纱:“身子不舒服?”
简玉纱稍稍点头。
陆茸也感到惋惜:“阿姐,那我替你堆个雪人,明天你再去看看好不好?”
简玉纱笑:“好呀。”
项天璟随陆家的郎君一起到外面去了。
寿全福留在厅里,冲简玉纱笑了笑:“姑娘,奴年纪不小,就不跟着出去折腾了。”
简玉纱知道寿全福是宫里人,打发了丫鬟出去,冲他客气说:“您请坐。”
寿全福受宠若惊:“姑娘客气了,奴婢姓寿,唤奴婢全福就是。”
两个人的暖阁,气氛好像冷了一些。
寿全福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往外张望着,感叹道:“主子前儿一直梦魇,都不知道多久没这样开心过了。”他转过头来,真诚地同简玉纱说:“托了姑娘的福。”
简玉纱眉头轻皱,脱口而出:“他在宫里也梦魇?”
寿全福搓了搓手,叹气说:“可不是么,太医也治不好主子的梦魇,前两个月里,难有一个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