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说完自己个对香的怀疑,见小丫松了口气,她就又定了定神,想着自己心里乱的很,这事就先这么过去好了,可试了几次想说‘行了,先休息吧。’可她终究是担心某人,还是没忍住,问道:“左大哥如今可好了?”
好不好的,这个小丫不能说了,虽说她知道日后她不能对姑娘有所隐瞒,可有利于爷和姑娘的事,她还是要做一做的,遂有些头疼地摇头道:“柱子走了,我也就不能知道什么了,不过,听祖叔说了那么点,好似爷的伤好些了,人也在往回走,八成不出意外的话,过些日子也就能家来了。”
听的这话,绮罗默了默,心头虽没十分的安定可也有几分安稳了,遂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这会子倒是真累了。”知道再问不出什么,绮罗也就作罢了。
小丫见她这样,也不敢多说,只得压下心头对那个马家的忧心,服侍着绮罗重新回房间睡好后,便默默地退到了外间卧榻上,自己个也睡了,虽睡不着,可也没敢翻身扰了内间的姑娘。
此时,别说小丫睡不着,内间的绮罗得了这么些消息就更是睡不着了,而远在北地的左德昌自然比之绮罗又多了层着急甚至阴霾,遂这一晚,注定了左德昌和绮罗这两地辗转无眠。
第二日,早早起床的绮罗本想一早儿就家去,可也不知道家里的姑姑是不是走了,遂用过了早膳,她想了想,还是又麻烦小丫道:“小丫,你能去我家看看吗?”
嗯?小丫被绮罗这么一问,倒是放下了手中的物件,疑惑地看过来,问道:“可是要拿什么东西?行,姑娘您说,要什么,只管说了,奴婢去拿。”如今小丫可是半点不敢违拗绮罗,生怕绮罗不要她了。
小丫的小心翼翼绮罗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她也搞不清究竟该如何同小丫说了,让她别管自己怕是不能够,只能是等左德昌回来,让他发话了,至于左德昌回来后的事,绮罗觉得唯有等着了。
定了主意的绮罗也不再管小丫如何称呼了,直接道:“也没什么,就是昨儿我家里来了位亲戚,你帮我悄悄的看一看,若是还在我就再等等,若是不再,那我就带着大奎家去了。”
小丫知道留是留不住绮罗的,遂也不再耍什么小聪明了,点头道:“成,姑娘歇着,我去去就来。”
见小丫出去了,绮罗知道今天即使中午不回去下午也得走,她对这里虽喜欢也没到留恋舍不得的地步,不过,她倒是对满屋子的书有些不舍,遂想了想便抬脚往书架走去,想着在能看的时候再看看吧。
出门的小丫刚一出了院门就瞧见了小六子,这会子小丫可是半点不敢同小六嘀咕什么了,见他冲着自己来了,忙给他使了个眼色,便疾步往远处走去。
小六瞧见她这样,知道八成是有事,也机灵的不出声,缀在小丫的后头追着走远了。
待离主院有些距离了,小丫才松了口气,边走边问追上来的小六,“你一早来又有什么事?我们昨儿不是才见过吗?”
小六忙道:“没什么事,这不是担心你这里有事,我才守在院子外头的吗,瞧着你刚才给我使眼色,我便跟来了,什么事呀?这么急火火的。”
小丫见不是小六寻自己,知道弄差了,遂笑了道:“哪里是我急火火的,我这不是以为你有什么事要寻我吗,对了,爷有信来了吗?”
知道岔了,小六也没觉得不好,回道:“大概还没有,我不知道呢,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姑娘那里没事?”
听他提起姑娘,小丫有些无奈地苦笑了笑道:“唉,我们那姑娘精的跟个神仙似得,日后我是半点不敢糊弄她了,为这个,她现在可是不大爱使唤我了。”
这话听的小六一惊,忙问道:“怎么回事?姑娘待你一惯不是挺好的吗,这次是怎么了?”
见小六这么问,小丫可是懊恼了,不觉撇了嘴道:“还怎么了,昨儿我不是让姑娘睡了半天吗,姑娘这人多精,回过头来就猜疑上了,且那安神香是朗普公子给的,姑娘一下就闻出了不同,当然其实是没有什么不同的,可姑娘过后就愣是回忆出来了,你说她精明不精明?”
“不能够吧,朗普公子的东西还能出错?嗯,不会是你被姑娘给炸出来的吧?”小六一听这话就有问题,不觉疑惑道。
见小六猜出了实情,小丫好悬没脸红,遂她忙定了定神,岔开道:“且姑娘昨儿更本就没睡着,我一出来寻你们,她就知道了,我回去的时候就被姑娘逮了个正着,好悬姑娘就要赶我走了。”
说起这个,小丫还是觉得自己够冤枉的,明明朗普少爷说了这个安神香半点问题没有,怎么效果竟然这么大,若是让姑娘少睡半个时辰,八成姑娘夜里头也不会醒了,就更不会怀疑上自己个。
“啊,这么利害,你怎么这么背了,那,那如今怎么样了?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小六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再也想不出来平时温和大方的白姑娘会精明到这等地步的,当然他也没再揪着小丫的过错不放。
就知道小六不会想到姑娘的精明,听的他这话,小丫仍旧苦笑了下道:“得了,不说了,日后我是不敢再对姑娘有什么糊弄的心思了,你回吧,我这是去白家替姑娘看看昨儿来的那个亲戚可还在那。”
“看她做什么?”
见小六难得问了傻话,小丫一扫郁闷,笑了道:“姑娘来大概就是躲她的,如今不看看她在不在就回家,见了面不就不好了吗。”
“嗯,也对,瞧我这脑子紧张的也糊涂了起来,行了,我回了,你去吧。”说完,小六也不多留,直接往回撤了。
小丫这一去也没多长时间,不过,她瞧见那位姑姑还没走,也没等一等看看她究竟几时走,直接就回了别院,想着含糊着走的时间,说不定能拖一拖绮罗回家的时间,毕竟姑娘留在别院她到底能宽解姑娘几分,若是让姑娘回了家,有白家老夫妻俩急着帮姑娘寻婆家,还不知要出什么事呢。
总之,小丫觉得,他们最好得留着姑娘等爷的回音毕竟好,不过,这次小丫可是半点不敢弄鬼,只是没在白家多等一会罢了,这样不算是办事不力或是糊弄,毕竟姑娘也没多交代一句。
遂,绮罗听的小丫带回来的信,当然轻易就察觉出这里头的漏洞,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眼憋在一旁的小丫,松口道:“好了,你也甭装了,给我沏杯好茶来吧。”
一听姑娘居然有心情说喝好茶,这可是乐坏了小丫,忙忙地应道:“哎,哎,奴婢这就去,我们这有上好的白茶,还是爷托人捎来的,说姑娘稀罕这个。”
‘这个小丫!’,听的这话,绮罗无奈地笑瞪了眼兴高采烈的小丫,不过她心里对某位总是无形中将她的事给安排的妥妥的人也是有些无奈,这人的性子真是令人抓挠不着,就不能明着来?总是这么别着。不过,对左德昌这些贴心的小举动,绮罗自然也是欢喜的,可想到即将到来的未来,绮罗这份欢喜里又多分不确定和苦涩。
这般到了下午,左德昌的信总算是及时来了。
“怎么说?”一见萧场主放下了手中的信,苏管事忙问道。
“唉,我们这位铁血粗豪的爷这回算是真栽了,我差点妄为了小人,得,既然爷这般信白姑娘,我们又有什么怀疑的,要知道,你我甚至镖局上下几百口子冲着的都是爷,爷好爷要的爷认定的便是我们认定的,老苏,我们这算是有了主母了。”说完,萧青倒是豪爽地笑了。
见他如此说,一向就对绮罗感觉不错的苏管事松了口气,也跟着乐呵了几声,叹道:“是呀,这下好了,日后镖局就安定了,说实在的,爷同那冯家纠结了这么多年,还真是烦人,如今爷能遇到自己稀罕的还真是缘分了,也算是让镖局上下都能松口气了。”
见苏管事真深深出了口气,萧青笑了道:“得,啥时你也跟着酸上了,行了,既然爷稀罕白姑娘,我们就不必纠结了,啥都不必瞒着,你去给白姑娘分说分说,噢,对了,这里还有封信是给白姑娘的,你一并给人家带去,这样也算是给由头。”萧青是个爽快的,一但定了主意接受了绮罗,便半分不拖沓。苏管事一听这话,也是欢喜,毕竟马场还是场主说了算,若是场主点头了,他们下头也好办事些,遂笑着接过信道:“这就好办了,对了,县城来的人汇报说,白姑娘那二叔家有意将自家闺女嫁给这姓马的,您看,我们那计划还要进行吗?”听的这话,萧青默了默道:“这样?爷大概也有几日就到了,若是白家老二那里能搅乱拖个几日,我们这头还真是不必出手,没得日后让白姑娘察觉出什么痕迹来,就不好了,这样倒是更好更自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