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连忙拽住苏锦,急急道:“你一人去怎么可以?算了,就让凌若跟去吧。”师爷在一旁听了,惊道:“大人……”林大人看向师爷,叹:“师爷也看到了,本官曾允诺苏锦的爹爹,定护她一世平安,倘若她与凌若两人去安平王府出了事,本官这一生都会觉得对不起她与她爹爹的。”
师爷听了,叹:“罢了,既然大人都这样讲了,就让她们二人去吧。”
月明乌啼,有一男子着一件月白的薄衫,身后撒下一片月光。他手里攥着一支金钗,金钗上的金凤栩栩如生,镶着几粒宝石。男子头上罩着一顶黑漆漆的纱帽,纱帽上的纱垂下,堪堪遮住张脸。他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的,左腿总是比右腿踩的浅,似乎左腿受了伤。
“彼汝坟,伐其条枚。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赪尾,王室如毁。虽则如毁,父母孔迩。”声音凄凄,他一边走,一边唱,惊起了树上栖着的鸟。
他一直往前走,路越来越窄,树也越来越少,但是乌鸦却越来越多。原来这是一处乱葬岗,四周皆是坟地,乱葬岗外,五百里没有人烟。
他在一座坟前蹲下,这座坟没有刻碑,只是在坟前有三支半断的香。
“安诺,你如今可清楚了?”那男子轻轻捧起坟前的一把土,低喃。
他将手里的金钗小心放在地上,拜了几拜,起身,沿着原路返回。
过些日子就是安平王的寿诞,苏锦与林大人同时被邀请,当然,苏锦是去助兴的,而林大人则是正儿八经的。
安平王寿诞这天,苏锦早早地梳妆好,弃了在槐府的浓妆,只化了个淡淡的妆容。一身水蓝色的衣裳,发仅用一支墨蓝的水滴羽簪簪着。凌若也只是一身朴素的衣裳,头上别了根翠绿的簪子。
“姑娘,马车备好了。”小绡在外头叫了一声,便退下了。
苏锦与凌若上了马车,“姑娘,等一下凌若进了王府后会假借如厕之名溜进后院,倘若凌若不幸被俘,姑娘不必救凌若。”凌若低声道。
苏锦听了冷冷地道:“自然,明哲保身。”
“不过凌若看姑娘,却也不像单纯去安平王府助兴而已,姑娘也是有什么行动吧?”凌若听了苏锦的话,脸上并无半分尴尬,反倒笑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苏锦脸上不动声色,道。
“凌若多嘴了。”凌若见苏锦脸上微愠,心知说错了话,连忙道。
“罢了,到王府再说。”苏锦挥了挥手,闭眼假寐。昨夜想了一个晚上该怎么拿到纯阳木,直到天明时分才睡着,结果小绡又来敲门,只得起床。
凌若见苏锦靠着马车窗口睡觉,便拿出披风给苏锦披上。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记得凌若叫自己的时候已经到了王府偏门口,苏锦下了马车,车边早已立了个妇人,见苏锦下了马车,那妇人迎上来,扶着她道:“苏姑娘可算来了,寿宴就快开始了。”
凌若在一旁道:“大娘饶罪,是奴婢在半路上肚子突然疼了,姑娘不忍,便在车里等奴婢。哎,也怪奴婢贪嘴,昨日宋妈妈使人弄来些柿子,姑娘们嫌涩,没吃,奴婢贪嘴多吃了点。谁承想今日便闹肚子了,耽误了姑娘。”凌若一边讲一边自责地掌嘴。
苏锦站在一旁连忙拉住她,叹,看向那位妇人,道:“大娘,不怪她……”苏锦正要讲,只见那妇人竟笑道:“你们主仆二人倒有趣,不过迟了些,大娘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们不成?以后记着点就是了,”说着看向凌若,道,“下次也别贪嘴了,柿子虽然好吃,好歹也是个上火的东西,这次闹肚子还是个轻的,当心吃坏了身子。”
“大娘说的是。”苏锦与凌若皆应道。
妇人领着两人进了门,才拐过一个转角,凌若就抱住肚子,支吾道:“姑娘,大娘,我可能……”妇人笑道:“你先去吧,茅厕往右拐,再往前走就到了。”“多谢。”凌若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讲的,只讲完这话便飞奔而去。
“呵呵,这丫头真是可爱的紧。哎,倘若不是王爷不喜……”妇人正感叹着,突然住了嘴,想是反应过来自己讲了什么。
苏锦面不改色,心里却想,安平王是不是不喜年轻女子?突然想起一路走进来,竟没看见一个年轻的,全是些年老的妇人。这是怎么回事?
“苏姑娘,走吧。”妇人见苏锦不动,催促道。
苏锦点头,随妇人穿过许许多多的地方来到宴席后头,正是她的表演,苏锦见妇人一脸焦急,连忙走出去,行礼,正欲弹琴,便听上头的安平王道:“前些日子听人讲,胭脂阁的苏锦姑娘跳舞也是好的,苏姑娘不如就跳舞吧?本王连衣服都命人准备好了。”说着,有人拿了件衣裳上来。苏锦看了一眼,脸瞬间沉了一半。